郑秀才道:“王若虚是兵部左侍郎,他都来九江了,恐怕朝廷大军转瞬即至。将军,你比得过刘六刘七吗?还是你比吐鲁番王、蒙古小王子还厉害?”
魏八愈发心虚,扯开嗓子大喊:“来者可是王二郎?”
王渊大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正是我王渊!快快开城迎王师,我保你不死,若能立功还有封赏!”
郑秀才连忙问:“晚生被迫从贼,可能保住功名?”
王渊回答说:“若没有作恶,便保你功名。至于这叛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再立大功才能功过相抵!”
魏八大怒:“死罪可免,获罪难逃,那老子还投降个屁!”
郑秀才劝道:“将军,你且细想。王二郎背后肯定有朝廷大军,才敢说话如此硬气,否则他随便糊弄我们,骗开城门直接杀了便是。他说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一是没有骗咱们,二是有大军倚仗不怕咱们不献城。他若说不追罪责,你敢信吗?”
“当然不信,谋反大罪哪能轻饶。”魏八说道。
郑秀才说:“那便是了,王二郎没有说谎骗人。”
王渊又让人大喊:“城内反贼听着,朝廷三十万大军,已经收复南昌城,把宁蕃叛逆的妻儿都抓了。他没了妻儿,还做哪门子假皇帝?南京十万精锐,正在坐船赶来,湖广十万大军,也以阻塞鄱阳湖口。过了今日,便没有投降立功的机会!”
郑秀才被吓得两股战战:“将军,降了吧。南昌已失,你是知道的,我们已被三面合围!”
魏八身为赣中豪侠,总是要面子的。他不愿立即投降,而是打开城门,让人送来一条小舢板。叫嚣道:“我听说王二郎骁勇无双,你敢坐着小船过河,独自一人来城下吗?”
“哈哈哈哈!”
王渊大笑:“有何不敢?”
王渊当即乘坐小舟,正欲渡河,宋灵儿说:“我也过去!”
“那一起吧。”王渊并不阻拦。
夫妻二人,同乘小舟,渡过护城河,很快来到九江城下。城上守军只需放箭乱射,便可将他们射成筛子,能不能活命全看运气。
王渊仰头问道:“这是我妻子,可一起过河吗?”
“能,能,能,”魏八连声赞叹,“不想王二郎如此豪迈,便是妻子也这般勇毅,我魏八心服口服。”他转身对麾下士卒说,“诸位兄弟,我不是降给朝廷,而是降给王二郎的气概。有不愿降的,快快离城远走。”
几个副将面面相觑,终究还是害怕,都说道:“哥哥,我们也服王二郎,降了他不算丢人。”
突然,又有一将来到城楼,见王渊和宋灵儿站在城下,立即下令:“快放箭射死他们!”
“锵!”
魏八拔刀出鞘,一刀把这个贼将砍死,还往尸体吐唾沫说:“一个绿帽子王八,还敢对我们这些绿林好汉发号施令,我看宁王也不像能做皇帝的样子。”
被杀死的贼将,正是九江城的主将,原本属于宁王府的伶人乐工。
另外还有个太监监军,此刻不知在哪儿潇洒呢。
王渊似乎等得不耐烦了,拔刀高喊:“要降便降,要战便战,恁的啰嗦!”
“快快开城!”
魏八带着众贼将,出城迎接王渊,跪地拜道:“魏八拜见王二爷,拜见王二奶奶!”
其余贼将也跟着高呼,那场面就跟寿宴唱大戏似的。
“哈哈哈哈!”
宋灵儿被逗得捧腹大笑,她在贵州打了不少仗,还真没见过这般滑稽情形。
“都起来吧,”王渊喝令说,“快快整军,随我出征,与三十万朝廷大军会师合击宁蕃叛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