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当深夜,灯火通明的甄侯府内,长信老侯爷阴沉着一张脸,盯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史陵,片刻之后,才冷冷道:“翻过城墙?”
“回禀老侯爷,通缉令中的女人到了东城门,攀壁登城,十分突然。”史陵神色凝重:“守兵发现后,立刻张弓想要将其射杀,但她武功着实了得,翻上墙头,打上了两名兵士,翻出城外。”
“他们看清楚,那女人带着秦逍一起走了?”
史陵道:“女贼背着一人,城门有多人看到,女贼带走的那人外形装扮与秦逍一般无二,而且有人还看到秦逍腰间挂着酒葫芦。秦逍一直都有饮酒的习惯,酒葫芦也不离身。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女贼和秦逍就是要趁夜翻墙出城。”
老侯爷脸色颇有些难看,在他边上,站着一名青须文士,轻声道:“老侯爷,秦逍自知甄侯府挖地三尺也要将他找到,他留在城中,躲得过今天,却躲不过明天,所以必须铤而走险。”
“那个女人的来历,你们是否弄清楚?”老侯爷沉默了片刻,终于问道:“她到底是什么来路?”
史陵低着头道:“并不敢完全确定,但目前怀疑,女贼很可能出自剑谷。”
老侯爷脸色微变:“剑谷的人?”
“属下亲自询问过金钩赌坊的几个人。”史陵道:“按照那些人的描述以及属下的了解,女贼大概在二十五六岁年纪,嗜赌如命,样貌出众,但五官不是关内人的轮廓,此外她的口音出自昆仑山一带,武道修为至少也是中天境,在西陵符合这个条件的女人并不多,剑谷六绝之一的沐夜姬与这些条件几乎完全吻合,所以属下相信,如果不出意外,她应该就是沐夜姬。”
“自从十几年前发生的那件事情后,剑谷的人一直都在昆仑山一带活动,为何沐夜姬会来到龟城?”老侯爷阴沉着脸:“秦逍是都尉府的狱卒,他又怎会与剑谷的人扯上干系?”
史陵道:“属下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秦逍是都尉府的人,剑谷的人也绝不可能与官府的人走在一起,可是都尉府的狱卒却偏偏与剑谷的人在一起,这中间必有缘故。”
“难道秦逍是剑谷埋在龟城的眼线?”文士忽然道:“据查秦逍是三年前被孟子墨在路边所救,当时染上了瘟疫,在都尉府的帮助下才保住了一条命,他的来历本就蹊跷。”
“剑谷埋在龟城的眼线?”老侯爷靠在椅子上,声音嘶哑而苍老:“如果他是剑谷的人,又为何与孟子墨一同行刺?如果他只是都尉府的人,那可以说得通,但如果他是剑谷的眼线,就不应该与我甄侯府为敌。甄侯府与剑谷素来井水不犯河水,甚至当年还有些渊源,谈不上是朋友,却绝不会是敌人。”略有一丝浑浊的眼眸之中却是带着寒光。
文士轻声道:“老侯爷,这一次秦逍杀了郎申水,伤了少公子,沐夜姬也出手杀了府里的四名刀手,不论以前是什么关系,如今却已经结下了仇怨。”
老侯爷冷笑道:“剑谷一盘散沙,六绝自相残杀,如今竟然要与我甄侯府为敌,他们是自寻死路。”
“沐夜姬和秦逍逃出城后,属下已经调了狼骑迅速追上去。”史陵道。
“他们是要入关?”文士问道。
史陵道:“他们应该知道,继续留在西陵,迟早也要落入我们的天罗地网,要想活命,只能逃出西陵。”顿了顿,才继续道:“他们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往北方去,越过长岭,可以进入漠西草原,抵达图荪秃麻部的地盘,不过这种可能性并不大。另一条路,便是入嘉峪关,进入关内躲藏起来。”
文士点头道:“漠西环境恶劣,他们应该不会往那边去,史统领所言不差,唯一的路径,只能是入关了。”
“所以属下派出的狼骑,即使无法将他们抓捕,也会迅速赶到嘉峪关,在嘉峪关堵截他们。”史陵道:“他们想要入关,那是绝无可能。
(本章未完,请翻页)
”
老侯爷沉默片刻,才道:“有没有可能是声东击西?”
“声东击西?”文士看向老侯爷:“老侯爷,难道.....沐夜姬带走的不是秦逍?”
老侯爷缓缓道:“沐夜姬武功既然那般了得,能够轻易翻墙出城,又怎会恰好被我们的人发现?她是不是故意让我们瞧见,如此是为了吸引我们的是注意力,而秦逍并没有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