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许朗恼怒不已,窦蚡却是犹豫一下,终是吩咐道:“许朗,你先退下去吧。”
许朗无可奈何,只能退了下去。
“秦逍,你知道仓库有问题,却不及时向我们禀报,这是疏于职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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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太初冷笑道:“你是甲库署令吏,知情不报,该当何罪?”
秦逍却是淡定自若,反问道:“侍郎大人,如果卑职发现之后,第一时间将此事禀报给二位,二位会怎么做?”
“当然是禀报圣人。”邓太初沉声道:“以次充好,贪墨军费,此等天大的事情,我和部堂大人当然不会压下来。”
窦蚡也是点头道:“本官既然掌理兵部,这种无法无天的事情,绝不会包庇。”
“卑职也相信二位大人会立刻向圣人上奏。”秦逍叹道:“卑职没有及时禀报,是存了私心。”
“私心?”
“卑职承蒙部堂大人厚爱,留在京都重用,大人的栽培之恩,卑职时刻记在心中。”秦逍轻声道:“所以卑职的私心,就是想着能够保护大人。”
窦蚡怪笑一声,道:“秦逍,你吃里扒外,协助薛克用将此事抖搂出来,将兵部置于漩涡之中,竟然还敢说是要保护本官?你一个小小的令吏,有什么能耐保护本官,简直是一派胡言。”
“部堂大人,这桩贪墨案背后,到底是何人策划?”秦逍不急不缓:“据卑职所知,要干成这样的事儿,只靠兵部库部司是不可能做到的,工部的军器司,户部的核对兵器数量的部门,全都脱不了干系。”
窦蚡对此自然是一清二楚,只是秦逍初来乍到,年纪轻轻,倒想不到他也能够弄明白其中的利害,这位部堂大人自然不知道秦逍身后还有谋略过人的顾白衣为他分析情势。
“说下去!”窦蚡神情凝重。
“大人比卑职更清楚,能够调动三部衙门的人为他所用,而且还做得悄无声息,连部堂大人都能够一无所知,亦可见背后之人的地位和手腕绝非寻常。”秦逍上前一步,靠近了窦蚡一些,低声道:“两位大人如果直接将此事上禀圣人,背后的那位肯定将两位大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如果两位检举揭发却扳不倒他,那么一定会反受其害,那人是饶不过两位的。”
邓太初对视一眼,都是神情肃然。
“两位大人如果检举,很可能将自己置身与险境之中。”秦逍叹道:“如果卑职将实情告诉了两位,两位不检举揭发,甚至将此事压下来,那么情况会更严重。贪墨案可能一时半会不会被人查知,但这就像一把悬在头上的利剑,说不定哪天就落下来,时日一长,如果有朝一日东窗事发,两位大人再想逃脱罪责也是不能了。所以只要卑职将仓库存有劣质兵器的实情禀报给你们,两位大人就会左右为难,无论怎么选择,都将身处凶险境地。”
窦蚡皱眉道:“你不告诉我们,难道就能保护我们?”
“自然是可以的。”秦逍淡淡笑道:“两位大人不知此事,那是理所当然。如今东窗事发,朝廷问责,部堂大人才刚刚升任为兵部尚书,时日不多,即使兵部下面出现了纰漏,却也不能全都怪责在部堂大人身上,大人顶多只是轻微的失察之责,不会有人觉得大人也卷入了这桩贪墨案。可是如果此案再拖延下去,或许三两年之后再被人查知,那时候部堂大人掌理兵部数年之久,兵器库有人做了手脚而部堂毫无所知,不但失察之罪会更重,最要紧的是恐怕有人会真的怀疑大人与贪墨案有直接的关系。”
窦蚡身体一震,秦逍见状,轻声道:“所以这件事情不但大人不能事先知晓,而且还必须尽快被人揭发出来,眼下的局面,对两位大人其实是最好的处境,如果拖延下去,对两位大人反倒是大大不利。”一拱手,诚挚道:“为了报答部堂大人的知遇之恩,卑职才擅作主张,利用薛克用将此案揭发,如果大人觉得卑职做的不对,卑职甘愿领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