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点了点头,对田尔耕倒是有些刮目相看。不过想来也是,阉党不招人待见,想在阉党里混出头来,没两把刷子,那才是见了鬼。
田尔耕的脸上写满了打钱两个字,朱由检点头说道:“可以,若是国帑不支钱,就内帑支钱,统一到户部去结算,只要你能通过毕自严的盘账,朕就信你。对于火器的使用,田都督多和徐阁老沟通。昨日火器伤了自己人这种事,还是少发生点的好。”
“好好把这一千人练出来,要熟练的使用火器,马匹不够就跟御马监要,御马监还是有些马匹,养在马厩里也是白养。”
田尔耕和郭尚礼带着两队人马分头出发,没有被山魈和黑眚伤到任何一人,但是有十几个人受伤,都是火器走火或者对火器用的不够熟练。
毕自严算账真的是算的门清,前段时间的户科给事中程凤元的死,并没有因为打消户部尚书的积极性,户部开了个部议会,给朱由检上了道奏疏,说部议决定,还是要继续查账。
吏户礼兵刑工,户部好说歹说,那也是大明朝的第二部,这被人骑在脸上输出,心里没有气性那才是奇了怪。
天下没有任何账目可以瞒天过海,只要去追查,就会出现蛛丝马迹,毕自严甚至因为程凤元的死,认定是对自己的羞辱,开始了更大规模的查账,越刺激越疯狂。
天下都是这样的道理,堵不如疏,你越是想堵,反而会弄的人凶性大发。
“谢万岁,臣告退。”田尔耕长揖继续说道:“懿安皇后万安,臣告退。”
田尔耕小心翼翼的低着头弓着身子,退到了乾清宫正殿的门槛,才缓缓转过身子,挺直了腰板,抻了抻肩膀,挺着胸走出了乾清宫的正殿。
“这田尔耕什么时候才能真的挺起腰板来做人呢?朕告诉他堂堂正正,他天天还是这个卑躬屈膝的样子,成什么样子。”朱由检看着田尔耕的模样,就是气恼,他当初在午门外交待田尔耕堂堂正正。
张嫣看外臣出了门,将发簪拽了下来,用力的甩了甩满头的长发,略带几分慵懒的说道:“皇叔觉得他现在还不够堂堂正正吗?当着皇叔的面给我行礼,走的时候也跟我行礼,皇叔觉得他还不够堂堂正正吗?”
田尔耕的命,确切来说,是张嫣派出了乾清宫太监陈德润,给了田尔耕一条命,给了他家人一条活路。现在张嫣在乾清宫坐堂,他自然要礼数周全。
的确是堂堂正正。
朱由检看了一眼张嫣披散着头发的模样,又看着张嫣的案几,点头说道:“他很聪明。”
“其实皇叔也莫要担心,原来的阉党人物,他们现在,心心念念都是万岁所思所想,比那穷酸书生揣摩烟雨楼的姑娘都要上心的多,他们能猜出来皇叔的心思实属正常。咳咳。”张嫣掩着嘴角咳嗽了两声,拿起了方巾擦拭了下嘴角。
朱由检皱着眉头,他当然也谈过恋爱,知道那是种什么感觉。
只是被一群挺着大肚腩的朝臣和这么多男人,心心念念的惦记着,总觉得有些无法接受。
恋爱中的男女,彼此的眼中,对方就是这个世界本身。多巴胺这种东西不仅仅产生愉悦,还会让大脑宕机,失去理智,心里想的,手上做的,只有对方,没有旁人。
“皇嫂是不是病了?”朱由检刚才就在看,张嫣这个不符合平日端庄的摘掉发簪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