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们都知道我这不过是痴人说梦而已,我只是皇帝一百多个孙儿当中的一个,父亲既不是太子,也不是那位被称为贤王的二皇子,只是心无大志整天只喜欢诗画花草的富贵闲王而已。我虽是皇族子弟,可这尊贵的血脉却也会成为我的枷锁,我不能参加科举,也不能担任什么真正的实职,甚至我连入伍参军都没资格,除非我爹是太子,我才可能有机会统兵挂帅。”
“本朝驸马最无实权,尚了公主便不可能担任什么实职,可我们这些旁枝皇族子弟才是最被束缚的一群人,表面看似风光无限,可这辈子却连娶谁,生活在哪,做什么都得接受朝廷的安排,没有半点真正的自由。”
范胖子拿手捅了捅李淓,“世子,你喝醉了。”
李淓笑笑,“我没醉,不过是借着酒意说点心里话而已,今天我们都说了许多自己的真心话,都是朋友,没事。”
叶轻眉拍拍李淓的肩膀,“芳芳你别伤心,其实你也不算惨,你看看萍萍,他比你惨多了。他也才十六岁,可是打小出生于贫苦家庭之中,连温饱都解决不了,从小到大都是穿着哥哥们的旧衣服,补丁摞补丁,一件新衣服都没穿过,甚至饱饭都没吃过一顿。”
“十二岁就被卖到宫里做太监,甚至惨被阉割,做男人当父亲的资格都被夺走了,这才叫惨,可你看萍萍就不活了吗?没有,他在宫里被人冤枉偷盗,差点被活活打死,可也一样只能咬牙撑着。”
“其实这天底下真正可怜的人还有很多,他们连最基本的温饱都没有,甚至连人都还算不上,你比他们强多了。”
“我的理想就是要改变这个陈旧腐朽的世界,要让那些最底层的人,能够成为真正的人。”
世子有些呆怔,他从没有以叶轻眉的角度去看这些问题,原本觉得十分寻常的事情,现在被她这么一说,确实觉得有些问题。
“可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这不是本来如此吗?”端郡王李治道。
叶轻眉哼了一声,“那我问你,你们李庆王朝的开国皇帝,他难道生来就是皇帝吗?难道他爹是皇帝吗?你们不是总说他是起身草莽白手创业建立大庆朝的吗?”
李淓和李治兄弟便都无法回答了。
“哼,有句话说的好,王候将相宁有种乎?”
“我就不愿意向这旧社会妥协,我要把我的叶记商号开遍天下,要成为天下首富,赚到无数财富,然后用这些钱改变这个世界。”
陈五常点头,“小叶子,我帮你。”
范建也道,“我也可以帮你。”
李淓想了想,“如果你真想成为天下首富,那么呆在这澹州肯定不行,我建议你去京都,那是天下中心,贵族世家无数,你商号里的那些琉璃、香皂等,在澹州买的人不多,但在京都却不用愁销路。”
“而且我在京都有很多朋友关系,可以帮你。”
范建则有些兴奋的道,“对啊对啊,要说这做买卖啊,你商号里虽有好东西,可你那样做生意是不对的,就如你那面等身银镜,独一无二的稀世珍宝啊,你在这里标价一万二千两,别人嫌贵,可如果你运到京都,再好好宣扬一下,到时再给它用象牙、檀木等名贵材料包装起来,就算你卖十二万两都不是没可能。”
“我跟你说啊,这经商啊可是有很多学问的········”
陈五常在一边听的十分惊叹,他没想到平日里整天跟着世子和端郡王兄妹们胡闹,满脸狗腿样的范建,居然极有经商天赋。
范建甚至开始给叶轻眉讲起了大致的进军京都的商业计划,如何找门路套关系,如何炒做宣扬,还要走高端路线,弄饥饿营销什么的,要把香皂、玻璃等商品弄出三六九等高低档次来,然后炒,狠狠的炒起来。
要把让玻璃变成银子。
世子在一边有些无奈的道,“贱人家最早以前就是商贾之家,后来做了皇商,再后来便改做了官,几代都是户部和少府寺的官,管着户部钱财,少府作坊等这些钱货方面。贱人这估计算是家族遗传天赋吧,我们比不了的。”
范建这方面确实有天赋,练武、读书等,他一般般,论长相也是歪瓜裂枣的,去考科举的话估计没什么戏,将来也就是以门荫入仕的路子。
可是这商业经营这块,这家伙居然自学成才,钻研有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