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没有贸贸然开口打招呼,否则就尴尬了。不过一开始,那个妇人的目光,并未放在凌夜身上。
隔得老远,就对一身道袍的陈道士热情地打招呼:“哎呀,凌真人,可把您盼来了……我儿子可就拜托您了……”
那妇人的声音娇滴滴的,一听就不自然,让凌夜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不管是语气,还是说出的话,都让人有些忍俊不禁。
凌夜脑补了一下,这个二十出头的妇人,当着十八岁的姬好的面,叫“儿子”的场景……
还没有脑补出画面,就听见陈道士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两声,说:“咳咳……我姓陈,你可以叫我陈道长。我身边这位,才是凌真人……”
那妇人抬眼朝凌夜看过去,惊讶与不敢相信的表情一闪即逝,随即伸出手,道:“您好,我叫毛玉凤,是姬好的,姬好的,继母……”
看着比凌夜大不了几岁,却成熟精通世故。只是,当主动伸出的纤长白皙的五指,触碰到凌夜的手,不知道为什么,居然“胆怯”的,用“继母”替换了“我儿子”。
来这一路,陈道士教了凌夜一些“高人”应有的“风范”。
他淡淡的开口:“毛道长说,令郎的情况比较严重……所以请陈道长和我来参详。”
毛玉凤显得有些局促不安,道:“不,不是‘令郎’,是‘令郎’的儿子……”
“噗……”陈道士没有憋住。
毛玉凤有些诧异,朝陈道士看了看,随后又转向有点呆愣的凌夜。
凌夜没有笑,傻愣了好半天,才想明白,毛玉凤可能是将“令郎”和“新郎”给搞混了。
哎哎,真也不能怪毛玉凤……这个时代,用“令郎”这类词汇的人,本来就少,何况这还是在偏僻小县的乡下。
以前总是说方鸿渐是猪八戒戴眼镜,装读书人,想不到自己也有这毛病……瞧这事弄得,有多尴尬。
凌夜和姬好同为十八岁,毛玉凤这句“令郎的儿子”,让他平白高了两辈。好在,听到这话的人不多,估计也就陈道士反应得快。
毛道长热情的接过凌夜手中的密码箱,算是岔开话题,缓解了凌夜内心的尴尬。
凌夜也没有摆谱,主动提出先去看看病人。在毛玉凤和毛道长的带领下,进了别墅底层的一个房间。
房间中间摆着一张巨大的席梦思床,姬好躺在床上,两边还站着好几个人,估计不是姬家的亲戚,就是邻居。
毛道长悄悄的告诉凌夜,原本姬好的卧室在二楼,这间是临时布置的……
凌夜一听就明白了……没有什么社会经验,但作为土生土长的阳县乡下人,也明白阳县乡下的许多陈规陋俗。
在阳县乡下,房子不论是别墅还是平房瓦屋,进大门的那一间都是堂屋。
堂屋在平时没有什么讲究,遇到红、白喜事的时候,会凸显出特殊的功能,当然还有忌讳。
姬好从医院回来,没有住原来的二楼,搬到了一楼,说明姬家是做好了心里准备。毛道长的提醒,无非是在告诉凌夜,可以放手施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