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这场战争的时间节点与正史不符,原战争发生在1075~1078年。勿深究。
何蓟躬身拜道:“李朝李乾德并其侄李阳焕率兵连破钦州、廉州,遣人四处张榜宣扬官家残暴无德,又以其伪洪真太子率兵八万围邕州。邕州兵少,只怕……”
后面的话,何蓟没有再接着说下去,也没必要再接着往下说了——邕州不是什么大城,城里满打满算也只有三千厢军驻守,以三千对八万……
赵桓却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随手将虎符从身上取下,扔给何蓟后吩咐道:“让李纲、李若冰还有六部尚书、枢密院种老相公他们即刻进宫。派人持虎符去禁军驻地,告诉他们,准备出征。”
何蓟瞧着赵桓脸上的笑意,忽的打了个寒颤,躬身应道:“是。”
……
邕州,城下远处的李朝军队无边无涯,近处已是尸积如山。城头上的大宋守军死伤惨重,临时征调的大部分青壮已经拿上了兵刃,跟那些丘八们站在了一起,剩下的正来来回回的搬运着守城用的擂木滚石以及尸首。
城里,一群汉子正在衙役的指挥下忙着拆毁靠近城墙的房屋,一众妇人分成两拨,一拨在东边的城墙根下忙着生火做饭,另一拨则是在西边的城墙根下忙着熬煮金汁,多肉多油的饭菜香气和金汁的味道交汇在一起,慢慢的传遍了整个邕州城。
“擂木滚石快不够用了,得让人抓紧时间拆屋。”
趁着李朝军队退兵休整的时机,唐子正随手从衣襟上撕下一块布条裹到胳膊的伤口上,咬着牙道:“再这么拼下去,估计这两千多厢军得全换上一茬。”
苏缄沉默了半晌,开口道:“那也得拼。你我身负皇命,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邕州城落在李贼手中。”
唐子正嗯了一声,没有再理会苏缄,只是默默的处理着身上的伤口。苏缄却忽然问道:“城中还有多少青壮可用?”
唐子正却反问道:“还有个屁的青壮?你是邕州知州,这邕州城一共屁大点儿的地方,城里有多少青壮你不清楚?”
随手指了指正在抓紧时间休息的士卒还有的来回忙碌的青壮,唐子正又接着道:“一共两千八的厢军,这一轮轮的仗打下来,都他娘的死了一多半了,现在基本上就靠这些青壮们硬撑着,你还问我有多少青壮?”
瞧着对自己殊无敬意甚至还敢骂骂咧咧的唐子正,身为邕州知州、厢军指挥、皇城使的苏缄出奇的没有生气。
还生什么气?都是一直搭档的老伙计,如今眼看着又要一起上路了,还有什么敬不敬的?
往日里极为在乎自己形象的苏缄此时也跟唐子正一样斜靠在城墙上,说道:“要是真到了城破的时候,你记着先给老夫一刀,老夫怕到时候自己下不去手。”
唐子正根本就没有理会苏缄的屁话,反而指着城下的妇人,说道:“你能不能让那些熬金汁的娘们儿离那些做饭的娘们儿远点儿?”
这回轮到苏缄不搭理唐子正了。
就像唐子正说的那样儿,屁大的邕州城本身就这么大,再躲能躲哪儿去?再说了,金汁这东西离得远了,等运到城头不就凉了?凉了的金汁那就不是好金汁!
恨恨的呸了一声,苏缄正打算换个舒服些的姿势,城头上忽然有人高声叫道:“守不住了!我要投降!我还不想死!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