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我没有走,我老妈说我倔犟起来就随老爸,跟牛似的。
我对老妈说了大黄的事。
老妈是这样解释的。
她说大黄老了,早晚会离开我们的,狗的寿命只有十来年,大黄已经十三岁了。
大黄的死因好像得到了最妥善的解释,跟我挑断死人脑袋这件事扯不上关系,但我在埋葬大黄的时候,那一声声讨债似的鬼叫又是怎么一回事?
想不明白,虽然极力说服老妈多留我住一晚,但第二天还是得走,本来有很多话要对老妈说,但我在面对她的时候,却无话可说了。心里多少有点记恨她,觉得她毁掉了我的前途,虽然家里出事我有很大一部分的责任,但却以辍学这件事作为对我来说最严重的惩罚。
没有了大黄不习惯。
没有了老爸没有了安全感。
没有了奶奶觉得失去了宝贵的东西。
在这几间破房子里,还有两条鲜活的生命。本应该同舟共济,却在明天要分道扬镳,哀苦,想哭,男儿有泪不轻弹,我把眼泪逼回去。对自己说一切都会好的,我是要干大事的人,有钱了,第一件事就是孝敬老妈,让她过上好日子。
最近我有一个习惯,就是在睡觉前,牢牢记住牟师傅给我护身符是否在脖子上。要是那个被我挑断脑袋的鬼出现,我可以用护身符抵挡一阵子。
捏好护身符,慢慢地感觉困意来了。
自从我挑断死人脑袋后,梦多了很多,梦境中各种惊险可怕的一幕幕令我难以招架。
“还我头来……还我头来……”我在黑漆漆的路上狂奔,身后是飞来伸直双臂无头男尸,那一声声还我头来的讨债声,声声入耳,令人毛骨悚然,无论我跑到自认为多么隐蔽的地方,那无头男尸都会出现在眼前。
无处可藏,无地可去,满心绝望。
我想到了火,我曾经看了很多电影,电视剧,里面的鬼魅被道士用火烧得魂飞魄散。然后我不知道怎么就拿到了火把,对准飞扑而来的无头男尸就挥去。
蓬~无头男尸真的着火了,浑身顿时被火苗吞噬,我激动万分看着快要燃尽的无头男尸,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老爸的声音传来:“勇子快跑,勇子快跑……”
我惊讶之余,脑子里很清醒知道老爸已经不在了,他喊我跑是因为无头男尸带着满是火焰朝我扑来。
我吓得一个激灵,撒腿就跑,浑身一抖,恍然惊醒。才知道刚才做的是噩梦,但现实却惊得我目瞪口呆,家里着火了,火苗吐着长长的火舌,吞噬掉我们仅有的一切。
在梦境中老爸喊跑,惊醒我,要是没有梦见老爸,我特定就被烧死了。
我上蹿下跳,终于撬开窗户跑出去,又想到老妈急忙回转身冲进火海,因为我们家着火光,很多邻居都提桶的提桶,端盆子的端盘子来灭火,看见我冲进火海急了,死死拉住我不让进。
“不我老妈在里面,求你们让我进去。”老妈的卧房在里面,我在外面,我是不知道怎么着火的,但没有看见老妈,我绝不能苟活。
看我坚持,同族的兄弟用一床厚实浸透水的棉絮披在我身上说:“去吧,快去快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