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继善趴在地上回话;
“回族长的话,共七人一直跟着前后作孽,一块儿被李氏打断腿那两个,我觉得浪费汤药,直接仗毙了,
前几日又发卖了两个不听话的,剩下三人都在侧院,做劈柴打水的粗活。”
卢司徒听了这话,立马扭过头去,看着旁边的掌刑族老说道;
“五弟,你去走一遭,把那三个爪牙恶仆给我拿过来。”
“是,族长稍待片刻,弟立刻就去拿人。”
卢老五,回答的干脆利索,带了几个壮汉,拉过一个管事的前去指认那三个狗腿子。
老司徒话音不停继续吩咐;
“三弟,今日午后,你去那人牙市上,将发卖的两个狗腿子,买回来,若是有人买走了,不论出多少铜钱绢帛,
或是跑到天涯海角,咱们范阳卢氏,都要把他们抓回来,仗在堂前明正族规。
省的都以为咱们卢氏的族规,家法,就是几张白纸黑字,可以抛之脑后,为所欲为。”
旁边被吩咐的老头,直接站起身来,拱手为礼;
“族长,您知道的,我随了阿耶他老人家,也是个急性子,这人拿不回来,我饭都吃不下去。
请族长请准许我现在就去,这种不像样的刁奴,恐怕也没有哪家喜欢,说不定还在人牙市里,等待发卖呢,若是如此,弟立刻将他们拿来堂前,以证我卢氏族规!还请族长准许。”
卢司徒牙缝里蹦出来一个字;
“准。”
卢老三干脆利索的答应下来,他很久没有抓人杀人了,范阳老家的族人,个个都是安安生生,他记不清多少年了,都没有人触犯族规。
只要好好的,规规矩矩,不犯族规家法,不论卢氏哪房哪屋出来的后辈的子孙,卢老三稀罕还来不及呢?
不过,他总是觉得自己这个掌管刑罚的族老,有名无实,整天抓不住一个人打罚,这掌管刑罚本来是个威风的差事,如今确实可有可无,叫他很是遗憾。
可是族人不犯错,你总不能教唆一两个,出去做些为非作歹的事儿吧,然后叫他过把拿人的瘾,这也太荒唐了些,再说了若是事情败露,被拿的可就轮到他卢老三了。
所以卢老三整日都是纠结来纠结去,又想叫族人快快弄些可以出动刑罚族老的事,又不想叫卢氏的族人做那伤天害理的坏事,败坏卢氏的名头……
这次总算是碰到一个犯错的,不但犯了错,还是身份高贵的嫡亲长子,而且还有一堆跟班的刁奴,等着他去收拾。
方才族长安排,又是拿这个,又是拿那个,几个兄弟都得了差事,唯独轮不到他卢老三耍威风,早就等的不耐烦了。
这会听见族长终于想起来自己,也给安排了活计,卢老三一刻都不想停留,只想赶紧去干活,拿人,然后回来亲自监督,把人打死在卢氏族人面前。
血液里流动的暴躁基因,想到如此刺激的事情,又是等待了许多年的,顷刻间就沸腾燃烧起来,卢老三兴奋的满脸通红;
“是,族长安心,弟立刻出马行动,三屋里的孩子们,随老夫前去人牙市里走上一遭。”
“唯!”
卢老三带自己屋里,着七八个结实的奴仆,雄赳赳,气昂昂的离开正堂,整好碰到几个抬着担架过来的下人,顺口呸了担架上的废人一口吐沫,这才扬长离去。
看着被抬进来的废人,卢司徒轻蔑的问道;
“你这畜生,我卢氏的再次辉煌,险些就要坏在你的手里,犯我卢氏族规,毁我卢氏门风,你可之罪?”
担架上的废人,看见这种阵仗,头冒大汗,心里都在颤抖,他尽量不叫自己去想今天这种场面,就是害怕这冷酷无情的族长。
没想到这一天终究还是躲不过去,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的来了,而且来的这样快,叫他措手不及……手脚不能用力的卢灌,只能用力的抬着头,大声叫喊;
“孙儿知罪了,饶我一命吧,饶我一命吧……阿耶在哪里,你们这些贱奴婢,快快叫阿耶前来护我,阿耶,阿耶你在哪里,阿娘你在哪里,阿娘……快来救儿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