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景楠看他们走了,正要出来,忽然又停住,只见之前守在宅门前的那几个标兵没走多远,就离开了队伍,在陈家老宅外三十米处,寻了间屋子,把里面的村民赶走后,竟是盯起梢来。
方景楠又缓了缓,见他们只是盯梢,并没有阻止人进去,只是每次有人从宅院里出来时,他们都会认真的打量一翻。
是防止有人逃跑吗?
想到这,方景楠让大家在一旁候着,别惊动了那几名标兵,然后领着孟铁柱,去了陈家老宅。
走到外院,两人就看到陈有富陈老爷正在坐在太师椅上,慢悠悠地喝着茶水。
见着两人进来,陈有富轻笑道:“来,尝尝这雨前龙井的味道。”
重新拿过两个杯子,陈有富拎着壶给两人满上,“这茶可是好喝,若不是巴结上官,你俩可喝不着,还有大半壶呢,别浪费了。”
方景楠笑了笑,喝了口茶,就是普通的龙井,当然比那些砖茶要好喝很多,有股轻香。
孟铁柱忍不住道:“陈老爷,刚才那些人是干嘛来的?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千万别客气。”
陈有富呵呵一笑道:“唉,财露了白,被人盯上了。知道我是颍川陈氏的后裔,以为祖上给我留了很多黄白之物呢。”
跟着,陈有富便把之前众人的对话简单的叙述了一遍,说到最后不由冷笑道:“这帮穷酸哪里懂得,咱氏族豪门留给子孙的财富岂是那些烂俗的银两。”
方景楠没有理会地主陈老爷那骨子里残存的氏族贵气,沉思良久道:“那五千两银子,你应该没有吧?”
陈有富白了他一眼道:“废话,当然没有。”
“那你打算怎么办?”方景楠问道。
陈有富冷冷一笑,孟铁柱吼道:“大不了和他们拼了。”
陈有富看孟铁柱如此仗义呆了一下,想起之前听到的关于他和银花的闲语,更是长叹口气。
方景楠道:“铁柱哥别乱说,他们是大同镇城的标兵,没那么容易打杀。”
陈有富道:“确切的说,他们是兵备道窦可进的抚标,游击将军叫沈一亮,是兵备道标兵队的右营军头。幕僚师爷姓洪,名讳他没说。”
在地方上,一省之巡抚是正二品大员,统领着军政大权,当属封彊大吏。兵备道则是第二大实权官职,多由朝廷都察院的御史兼任,品级是正三品,分管该地部队的招募、训练、粮饷、军功审核,器械仓储等。
简单来说,兵备道是当地军方最大的官,大同镇总兵王朴见了他,都需要下跪行礼。
“你说,这事会是兵备道窦可进指使的吗?”方景楠问道。
陈有富晒道:“当然不可能是,不然岂会来这么点人,还强加罪责转着弯敲诈,直接就抄家了。”他瞅了方景楠一眼道:“也别有啥庆幸的想法,一个幕僚师爷咱们也对付不了。”
方景楠道:“你们颍川陈氏那么大个门阀,就没点人在朝当个官啥的?”
“呃,”陈有富老脸一红道:“那不是汉末魏晋时的事嘛,现在早没落了,而且我这个旁支几百年前就与主支没了联系,顶不了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