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众人都跪好、站好,司仪将引灵幡递给二房的长子。
这引灵幡就像是信号,二房长子刚接过来,门外便响起一阵锣鼓声,鼓手乐师们拿着家伙儿事儿进了院子,分做两排,站在孝属两侧,连奏三首丧乐曲。
其中一首是《哭皇天》。
丧曲一起,慢慢有了哭声。接着,哭声跟传染似的,一个接着一个。等到响器参灵完毕,人群中已经哭成一片。
“出堂!”
丧曲结束,灵柩由杠夫们抬起,从灵堂抬到大门外。全体孝属起身,退立而行,边走边哭,嚎哭声一片。
大门外,丧盆儿已经准备好,按礼应该由张守约的女儿把盆子摔破,灵柩才能离开祖宅,抬去山上安葬。
此时女娃不在,大房张守礼便让自己的幺儿代摔!
啪嗒!一声脆响,这片瓦制的深口碟子,被摔得四碎。
“出殡!”
鼓乐声再次响起,十二个杠夫抬着灵柩,后边各种执事,开路旗、旌幡、盖伞、影亭、魂轿、释、道、禅香幡,摆出半里路。
在各种旌伞后,就又有大白雪柳百二十把,以壮执事行列与场面。送葬的队伍,达到了两百余人,把街道都填满了。
直到殡列前的杠夫出了街口,后边的队列才开始拉开。城里又有与张家相熟的百姓,也都跟在送葬的队伍后面而行,使得队伍足排了一里远。
一个早已落末的世家,在本家所在的蒲州县中,便是有着如此威仪。
氏族大家的影响力,在一地之中,绝不能小觑。
然而……
并非是所有人对张氏都抱有善意,观望的人群之中,还有很多脸色阴沉之人,正以无比嫉妒的目光看着富足的张氏,甚至这目光**裸地丝毫不加掩饰!
……
与此同时,不远处,一支十五人的精骑踏尘而至。
历经十日长途跋涉,一人双马的方景楠等人,日行百里,终于来到了蒲州张氏驻地,蒲州县。
以战马的速度,半个时辰便能跑完五十里,但这么急行的战马需要休养月余方能养回气力。
正常情况下,战马在几个时辰里行进五六十里路为合适,晚上伺喂精料后,第二日可如常骑行。
方景楠等人双马交换的骑,这才在不损害战马的情况下,每天奔行了百里路程。
如此,众人也是多有疲累!
“长官,前面就是蒲州县城,如今时辰尚早,咱们满身尘土,不如寻个地方梳洗一下,除去风尘后再去拜访张老爷子?”
亲卫队的队长行锋擅于长途奔走,他并不觉得多累,但第一次连续骑了十天马的方景楠,两腿之间的颊骨处却是磨出了血。虽然不重,晚上好不容易结了薄薄一层枷,第二天骑上马一磨,又破了!
“唉,真是蛋蛋的忧伤呀!”终于到了目的地,方景楠不由心情大畅地说了句玩笑话。
吱哧嘎嘎!
就在这时,锁呐声响中,远处行来一支长长的出殡队伍。粗略看去不下五百多人。
“往两旁避一下,别挡了人家的路!”
尽管队伍还在远处,方景楠便让众人下马,牵着战马走到道路外的小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