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州以南,交沚以北,有一片杂乱无章的地界。
有一国,名塔兰国。
塔兰有春池,也只有春池。
这是个不大不小的国度,相对于周边各种零零碎碎的小国家而言,已经算是相当富饶。
但总归比那些独立的完整的州土要差上许多。
不过在塔兰国,从没有人在意这个。
许是民风淳朴,也可能是这方水土养的就是心大的人们。
“这位姑娘,在下不才,敢请姑娘在这坐会,容在下为姑娘作画一幅......哎,姑娘你别走啊,在下不是流氓!”一个书生样的男人在街上到处拉着年轻貌美的姑娘要求为其作画。
这条街是主街,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又都是本土的人。
这人在这里到处骚扰姑娘们也有不少时日。
其实这本不是什么问题。
主要问题还是在于......这人画画的水平实在是鬼神惊怒,天理难容!
好好的黄花大闺女能给人画成一个丑陋的肥婆,还不穿衣服。
温雅的闺秀,他愣是能给画成人间修罗,青面獠牙。
也有几岁的小女孩,倒是没有什么太离谱的,只是单纯地画得丑而已。
于是乎,几乎所有人都绕开他身前的几尺空间,以保证能在这人站起来的一瞬间快速脱离其的拉扯范围,以保安然逃脱。
书生也看出来了,应该。
不过他仍是孜孜不倦,越挫越勇,以至于开始拉扯起街边大妈来。
他坚信着,只要功夫深,心诚,总会有回报。
猛然间,他眼睛一亮。
“人间绝色啊!”他感叹一声,悄悄地擦了擦嘴角,然后正色迎了上去。
少年少女肩并着肩走在塔兰国的街上。
应少年强烈的要求,少女很克制地没有挽起他的手臂。
因为偶尔路过一些人的身边,某些眼神真的很刺痛。
“这位美丽的姑娘,在下不才,敢请姑娘在这里坐会,容在下为姑娘作画一副,如何?”
少女好奇地上下打量这书生。
“行呀!”她笑着说。
张天生挑了挑眉,笑了笑。
这是她第一次回应一个陌生的男人。
“来,这边坐!”书生拉着少女的胳膊。
少女乖乖坐下。
这更奇怪了。
按照常理来说,这个书生现在应该已经捂着胳膊跪地喊姑奶奶了。
张天生好奇着,抱着膀子看着。
却见书生装模作样地抄起一支笔,又压了压纸,伸出舌头来,将已经干了墨的毛笔在舌头上上下一蹭,墨汁又湿润起来了。
整个动作娴熟无比,一气呵成。
书生画画的时间很长,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奇怪的气韵在。
不过别的......
张天生很不解为什么总有姑娘路过他身边,会对着他笑。
好像还有一丝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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灾乐祸?
不解。
许久。
“啊,画好了!”书生画笔一丢,折折画纸就揣进怀里去。
“你不给我看看?”少女不满。
“人间绝色,便是再美的画,放在姑娘你的身边,都黯然失色,不提也罢!”
“不会是画得太丑吧?”少女眯眯眼。
“怎会!咱的画技是公认的好!”
“那你给我看看。”
“不行,这个......墨汁还没干。”
“没干你揣到怀里去?”
“呃......我怀里的温度高,所以放在怀里干得快。”书生认真地说。
“哦,原来是这样。”少女恍然大悟,又立马变脸:“你骗鬼呢!快给我拿来!若让我发现你给我画得难看了,我当场就......就......”
张天生扶额。
少女似乎只有在威胁他的时候能说出相当重的话来。
比如,抠你眼珠子、我要哭了啊等等。
所以少女就了半天,仍是没有说出什么威胁的话来。
“就给你撕掉!”
见少女憋得面红耳赤,张天生忍不住帮忙。
“对,给你撕掉!”少女叉着腰,附和道。
“哎哎哎,撕不得撕不得,文人的纸笔就好比战士的刀剑,是万万丢不得的。”书生揪着脸。
看这架势,恐怕是真的拿不出手了。
“快拿来!”少女厉声呵斥。
“姑娘,咱有缘千里来相会,这个这个......”
“少废话!”
“我突然想起我妈叫我回家吃饭,二位先逛着,改天再叙哈!”
书生拔腿就跑,连那一套刀剑都不要了。
只可惜......
“你去哪儿?”少女站在书生的去路,笑意盈盈。
眼见着,面前的路都好像是修罗地狱了,那少女便是地狱中的行刑人。
不过,若是真的死后下了地狱,能有这样美丽的姑娘行刑来,说不得还是一件幸事了。
总归比被牛头马面用叉子插着在油锅里滚要好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