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刘府君说的其实是别的某个姓何的议郎,而他却按照规矩把拜帖递到了公认的何府上。
被何府拒绝了倒还好些,若是何府收下了拜帖,结果到了时间刘府君却没出现,反而直奔没有收到拜帖的何姓议郎府。
一面冒昧登门,一面爽约未至,不仅会被传为笑柄,还会凭空得罪人。
因此这种事情此前曾经在雒阳确实发生过,一个幽州来的郡守曾经犯过这样的错误,结果被爽约了的袁家弄到了据说人口还不足万人的并州朔方去了。
直接变相的从两千石降格成为四百石的县长。
因为有这个先例在,他们这些各郡邸史在遇到履新初次来雒阳郡守国相时都会宁愿冒着上司不悦的风险也会多嘴询问一遍,就是怕重蹈覆辙。
刘毅哪知道赵苞的心思,他只以为是自己没说清楚,便点头肯定道,“不错,正是贵戚何氏。”
其实按照刘毅同何秩的交情,他应该在一到雒阳就前去寻何秩的,只不过吊唁杨赐的优先级显然更高,只有将这件事忙完了,他才能够去忙别的。
他根据此前同何秩闲聊时得知,现在这些雒阳的大户高门都没有分府,何进、何苗都住在何府,虽然何进此前曾经邀请过他上计的时候去何府一叙,但在刘毅想来那只是客套的言辞而已,当不得真。
若非他和何秩的关系非同一般,到了雒阳不去拜访说不过去,再加上他自己也有了一定底气,刘毅肯定不会选择在何进态度未定的时候交拜帖拜访何秩。
他这份拜帖一交,既是为了找何秩叙旧,打听一下皇宫的消息,也有几分从侧面试探何进态度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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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何府大管家何骁手持一份拜帖正步履匆匆地向内走,他眉头紧锁,似乎正为什么事情为难。
他为难的源头出自于手上的一份拜帖,里面写得内容简单,只有聊聊数语,“北海国国相刘毅拜,议郎何秩。”
原本这只是一个非常平常的拜帖而已,每天到何府交拜帖的不知道有多少,区区两千石根本不足为奇,但问题就出在交拜帖的这个人身上。
对于“刘毅”这个名字,何晓影响非常深刻。因为前段时间先是家主何进吩咐,如果在有叫刘毅的人递交拜帖,那么要第一时间交给他。
接着又是何苗要求他等到岁末的时候要关注北海国邸舍,若是得知刘毅上计抵达雒阳,要第一时间向他汇报。
然后何秩偷偷摸摸的跑过来同样拜托他在岁末的时候打听这叫刘毅的消息。
现在这个叫刘毅的没有等到岁末,才十一月份就来到了雒阳,而且还交了拜帖想要登门拜访。
若是这份拜帖上写的是拜大将军何进,那么何骁一点困扰都没有,直接汇报何进,然后通知何苗、何秩,告诉他们刘毅已经到了雒阳,并且登门拜访即可。
但是问题出在,这刘毅要拜访的是何秩。
根据他对家主的了解,当时何进的意思其实是说,“如果刘毅递交拜帖拜访他,那么第一时间将拜帖交给他。”
可现在虽然刘毅有拜帖来了,拜访的却是何秩,那么将再将这拜帖交出去是否合适?
何骁犹豫半晌,最终一咬牙向家主何进所在的院落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