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毅甩了甩头,不想再沁染在愁绪中,毕竟他本身就是个比较开朗的人。再说,好友请吃饭他搁这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也不合适。
因为时间较短,所以何秩根本没有发觉刘毅的低落,他见食材已经摆满了中间的桌案,便轻咳一声,率先起身,开始行祭,刘毅三人见状也紧跟着起身而立,以稍稍落后何秩半拍的速度随礼。
餐前祷告可不是西方独有,按礼制,汉代贵族通常会在正式宴会开始之行祭礼,以示对上天的尊敬。
刘毅心中连道侥幸。
......幸亏昨晚让李房给他和太史慈恶补了一番礼仪,否则今天怕不是要露怯。
他们一行三人中,只有李房因为经常跟着李贺出入高端场合,对这些流程路数较为熟悉,他和太史慈两个都是土鳖,对这些上流社会的正式场合才用得到的弯弯绕一窍不懂。
在庄重而不复杂的礼仪过后,随着何秩的一声“请君食”,四人便纷纷入坐。
直到此时准备开吃,刘毅方才将愁绪完全甩开,他开始细细观察起他第一次参加的上流正式宴会来。
这倒不是刘毅闲得无聊好奇心发作,而是他打算偷师一番,准备回去把自己的几个心腹都叫上,也搞个火锅,就当是团建。
刘毅微微侧首左右观察了一番。
似乎餐桌布置没什么特别需要的注意的地方......
因为汉代都是分餐制,他们这个火锅宴也同样如此,四人各居一案,主宾席位就同寻常一样,何秩在东面主位,刘毅三人在靠窗的宾位,温鼎和食材都在中间。
刘毅发现虽然餐桌布置平平无奇,但是他面前摆放的餐具倒是有几分讲究。
八个小漆盘左右各四,其中分别放着不同的酱料,一个空置的大漆盘摆在桌案中间稍右,鎏金铜饰的耳杯居于桌案正中偏左,其上搁着一双银箸,在耳杯旁边是一个精致的青铜小酒爵,其中已经斟上了葡萄酒。
耳杯刘毅见过,这是一种椭圆形的餐具,两侧各有一弧形用来放筷子的耳,像一个长了耳朵的椭圆形碗,这玩意既可以用于饮酒,也能用来盛羹汤。
......不过既然已经有了酒爵,那么显然这耳杯是用来盛羹汤的。
刘毅观察完毕,便打算先来一份薄切羊肉和鱼片解解馋,他对身侧侍立的婢女吩咐道,“一份羊脍,一份鱼脍。”
何秩给他们每人身后配了两个婢女,一个专司斟酒,一个负责菜肴,想吃什么都通过吩咐一旁伺候的婢女,完全不需要自己动手去煮。
刘毅在心中暗暗感叹。
这不就是鼎底捞嘛......
一个时辰一晃而过,这一餐刘毅吃的无比满意,期间他还委婉劝诫了一下何秩不要生食鱼脍。
刘毅原本以为那呈上来的生鱼片是和那些被庖厨切得薄如蝉翼一般的鹿肉、羊肉一样是用来涮的,直到他看见何秩连调料都不沾张口就来,这才想起来现在古代都是直接吃生鱼片的,后来才传到了日本,被其发扬光大。
可问题是,鱼生能在日本闻名是因为人家吃的是海鱼,如今这案上的可是淡水鱼,是有寄生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