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少再有牌客像宣锦等人那样幸运,以六十贯就得二十筹。反而是无数豪门大佬在牌社一掷千金,花了上千贯,只拿回来几个木筹。但因为历尽艰辛终于入了连环牌戏杀了范长贵,过了一把侠客瘾,反而觉得爽得要嘚。
等到一个月之后,雷长夜过了一下账本,赫然发现牌社的入账已经达到了六万贯,而他做的万筹却只是少了不到六百筹。
去年风调雨顺,剑南道赶上好年景,牌社的生意异常火爆。
不过随着农忙季节的到来,牌社的普通牌客渐渐稀少,只剩下被各地宣传鼓动的各方豪客仍然在埋头鏖战。
雷长夜每天都会打听三大世家的消息,却发现张丹他们还是没有任何消息。他不禁笑了。
去年丰年,按照三大世家的尿性,怕是用了大笔现金买粮囤积,等到荒年贩卖。这样,他们田亩的产出没怎么卖,又花了大钱买进,手头上现金不够了,但是让他们卖粮筹钱又亏得慌。
卖粮舍不得,可以卖田嘛。
雷长夜摸着下巴,觉得是时候开始他的操作了。
对于三大世家的田地,他早就打上了主意。但是,三大世家就是大唐最大的地主阶层,地主没了田地,那跟没了命一样。想要让他们转让土地,除了诱之以利,还需要以害相逼。
自从两税法实行之后,大唐剑南道的土地兼并形势严重。三大世家占了六成私田,瞒报田亩,偷税漏税,同时对于耕种土地的佃农,扒皮吸血,索取的田赋十倍于官税。
丰年佃农尚有一口饭吃,荒年佃农除了流亡讨饭,几乎无其他出路可寻。这批佃农就是他要做文章的主要人群。
这一日他秘密找来了一直在为他办事的余怀仁。
余怀仁最近可是混得风生水起。雷长夜支付了他一笔活动经费,推动他一直在黑市上暗中炒作建镇筹,建镇筹从一开始的三十贯一筹,已经暴涨到一百多贯一筹。
雷长夜按照增长价格的一成支付给他行动费用,现在建镇筹出手六百多筹,他已经得到了近5000贯活动经费。余怀仁活动积极性别提多高了。
雷长夜这一次找他,却是让他乔装改扮,亲自找一批讼棍,把七里八乡被剥削得最狠的佃农组织起来,到各地县衙打官司,以退佃为要挟,要求三大世家减田赋。
“雷老板,你要对三大世家动手?”余怀仁有些担心。
“只是搅一搅浑水,把他们横征暴敛的行径捅到官面上。巴山帮不要亲自动手,你只需找讼师交涉。”雷长夜低声说。
“这官司肯定是打不赢的。”余怀仁沉思着说。
“对,我只需要这官司打起来。”雷长夜淡淡地说。
“我怕这帮讼师都会被三大世家暗中做掉。”余怀仁摇头说。
“没错,他们会让谁来做这件事?”雷长夜问。
“……”余怀仁眼睛一亮,“我?”
“这不结了,到时候……”雷长夜附到余怀仁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还能这么干?”余怀仁瞪大了眼睛。
“好处自然少不了余帮主的。”雷长夜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