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洲下了马车,看见宅院门前写着两个龙飞凤舞的字——朝府。
他将准备好的酒坛从乾坤袋中拿出来提在手里,走了过去。
门房管家得知来人是凌云阁陆洲,连忙进去通报。
不一会儿,正门打开,一个身影从院内走了出来。
这人穿着一身貂绒毛氅,头上扎着北蛮的发髻,浓眉之下一双眼睛仿佛能够洞穿人心一般。
“朝师叔……”陆洲笑道。
朝鲁与陆洲感情甚笃,一看他手里提的酒坛,当时就拉长了脸:“陆师侄,不是师叔说你,千里迢迢而来,还提这东西做甚,师叔戒酒多年,早已不碰杯中物。”
说话间,不经意的咽了咽口水。
陆洲看了一眼他身后的二师娘林素云,说道:“师叔勿怪,这坛子里不是酒,只是一些补药,师叔操劳沈州琐事,理应补补身子。”
他递给朝鲁一个安心眼神。
果不其然,林素云笑逐颜开的迎了上来,说道:“陆洲来了,别在门口站着,快点进家里来。”
陆洲笑着答应,将酒坛子递给门房管家,跟着朝鲁夫妇走了进去。
院子不大,但是被林素云收拾的井井有条,藤蔓爬满了院墙,院子中央有一个小花圃,显然是经过精心修剪,花圃里面花团锦簇。
林素云准备了酒菜,桌子就摆子院子里,一边收拾着桌子一边和陆洲聊着天。
忽然听见院子外面传来朝鲁训斥的声音,陆洲本来没有刻意去听,只是朝鲁的嗓门本就粗犷,声音自然就飘了进来。
朝鲁:“又劈了一个?”
“嗯,有点烦。”
是个女子的声音,声音中透着一丝清冷。
朝鲁:“已经是这个月第九个了吧?”
“第十个。”
“你还好意思说,这才初八,你就劈了十个,再这样下去,老子这个都统怕是干不下去了。”
“那是你的事情,家里来客人了?”
“是。”
“就说我不在。”
“不是找你的,是找的老子。”
“找你做道侣?”
朝鲁气的想拍桌子,怒道:“是陆洲。”
“……”
紧跟着陆洲便听不到声音了,听他们吵的这两句,陆洲也大概猜的出来,回来的是朝鲁的女儿,那个疯疯癫癫的小丫头,朝锦儿。
当年朝锦儿小的时候,整日追在陆洲屁股后面缠着要听大明湖畔夏雨荷的故事。
只不过后来朝锦儿因为天资卓绝,被凌云阁掌门收为关门弟子,掌门一向不喜陆洲懒散,严厉要求朝锦儿断了与陆洲来往,再后来就没怎么见过了。
现在回想起来,还是一段悲伤的故事。
只是,陆洲有一点没太听明白,
朝鲁刚刚说的,又劈了一个,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