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笛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周围没什么人,于是低声道:“依我看,青白党从成立之初,就是官僚、买办同盟,利益和权利的分配平台,掺杂了太多的个人私利,没想给百姓谋福利,所以青白党必败!一路走一路败!渐渐变成一堆狗屎,每个政党都能从它身上汲取养分,而它自己只会一天天烂下去。”
周长庚和卓青丘听得目瞪口呆。
在此之前,还从来没有人,这样骂过青白党呢。毕竟是当今第一大党派,随着北伐不断推进,眼看就要掌握天下了。
卓青丘很是兴奋,道:“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干涉秦月的自由呢?”
秦笛瞪他一眼,然后道:“革命是要死人的!大赤党牺牲了不少人,不差我妹妹一个。周先生也该清楚,刘和珍君是怎么仙逝的,您心里是什么滋味?”
周长庚一阵心痛,嘴唇有些颤抖。
卓青丘也陷入了沉默,过了一会儿才道:“秦先生,你不愿秦月陷入困境,何不自己向我党靠拢呢?”
秦笛“嘿嘿”笑道:“我这样的花花公子,资产阶级大少爷,无组织,无纪律,做事没恒心,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提笼遛鸟满街逛,贵党愿意收吗?”
卓青丘无语了,几乎想放下酒杯就走。
“哼!人逢喜事精神爽,话不投机半句多。我跟你没啥好说的!”
从心底讲,秦笛是支持大赤党的,但他有特殊的原因,没法加入进去。他是修真人,经常前往普陀山、南湖,足迹踏遍五湖四海,必须信马由缰,想去哪儿去哪儿,这显然不符合大赤党的要求。
过了一会儿,秦笛见酒桌上陷入清冷窘境,于是笑道:“这样吧,既然二位想成立‘大同盟’,势必要出版刊物,我赞助二十万大洋,如何?”
卓青丘还有些意气难平,轻哼道:“果然是资产阶级大少爷,动不动就是几十万大洋,这方面倒是不小气。就是太爱惜身体了。”
秦笛笑道:“没办法,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能不小心。”
周长庚却同意这一点,他的举动一向很小心,要不然身为盟主,言辞那么犀利,为何柔石、尹夫都死了,而他却能活着呢?
为革命牺牲固然重要,如果能活着看到胜利,岂不是更好吗?
卓青丘道:“好吧,秦先生好心捐助,我们就收下了。另外还请多费心思,邀雪向晚出马,为我们唱几首歌。”说着,他又不由自主的又看了晏雪一眼。
晏雪坐在旁边,只是面带微笑,始终不说一句话,仿佛跟着导师出来,混吃混喝的女学生。
过了年,她就十七岁了,不但身体长成了,而且内心充实,腹有诗书气自华,再加上她是修真人,无畏无惧,自由自在,英华内敛,风华绝代,让人一看就不敢唐突,仿佛一朵圣洁的莲花,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幸亏周长庚和卓长青都是大人物,所以才没有面对绝世佳人而失神。
秦笛道:“我捐款的事,请不要四处宣扬,否则我是不认的。至于说灌唱片,我还是那句话,只有传唱百年的佳曲,才能雪姑娘。”
卓青丘撇了撇嘴:“那些卿卿我我的小调,就能流传百年吗?”
秦笛微微一笑:“卓先生,你若能活到一百岁,就知道结果了。整个世界,凡是有华人的地方,都会唱《向晚词》、《夜上海》,两张专辑,二十首歌曲,将活在人们心里,就像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一样。”
“呵呵,你也太自恋了,听说这些词曲,都是你弄的?”
“我不清楚。酒也喝了,话也谈了。两位先生,多保重,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