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走到了院中,就见那鲍少爷向两人走近了两步,继而抬起折扇指着岳征的脸,满脸鄙夷的说道:“岳黑子,爷爷我听说你去杭州投奔妹妹了,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说完,他冲着屋里探头看了看,却瞧不真切,便又道:“怎么地,在杭州活不下去,这是打算把船卖给我们鲍家了?”
陈宪坐在屋里听的真切,顿时心中了然,感情这鲍家就是要五两银子买船的那位强人了。
“不卖!”岳征胸口剧烈的起伏了两下,继而还是咬牙说道:“我的船已经卖了!”
“嗯?”鲍少爷听了这话,却故作听不见,反而伸出左手做扩耳状,将手凑到了岳征的嘴前,大声问道:“岳黑子,你说什么来着?爷爷我听不清!”
岳征显然被他的这个动作吓住了,他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神色紧张的说道:“鲍少爷,五两银子太少了,何况,何况我的船已经卖了!”
“哦?”这鲍少爷依然保持着扩耳的动作,歪着脑袋再往前一步,重新凑到了岳征的面前,咧嘴道:“什么?你说五两银子卖给我?”
继而他还不待岳征回答,就突然站直了起来,努力将那两条眯缝在一起的小眼睁的大了些:“现在五两银子少爷我还嫌贵了!三两银子一艘船,现在就拿钱写契!”
岳征神色有些恼火,却还没等他开口,站在一旁的常黑牛就一瞪眼,大声说道:“鲍鸿!你莫要欺人太甚,岳征说了已经卖过了,你还要怎地?”
“呵呵呵……”鲍鸿猖狂的一笑,转过身来,抬起折扇就猛地朝常黑牛的脸上抽去。
“啪——”这柄竹木折扇狠狠的撞在了常黑牛凸起的颧骨上,然后便从中折断,竹片脱落掉了一地。
“你……”常黑牛瞪着眼,捂着自己的脸,狠狠的握紧了拳头,却瞧见这鲍鸿身侧那四个虎视眈眈的随从,便又松开了拳头:“你怎么出手伤人!”
米郕一按桌面就要站起来,却被陈宪一拽衣袖。
“行之!这种恶人,我们应该出手去管一管!”米郕愤愤的说道。
陈宪眯眼,看着外面那一副欠揍模样的鲍鸿,声音平淡的说道:“等会儿。”
此时岳征的妻子,岳孙氏正沉默不语的躲在门口偷偷的看着院中的情形,而岳越则似乎早已经习惯了这种事情,竟蹲在地上看着地面上的蚂蚁,对于门外的事情看也不看一眼,唯独耳朵却时不时的抽动一下。
“我出手伤人?”鲍鸿故作惊诧的张了张嘴,脸上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他回头环顾自己的随从们,故作疑惑的问道:“你们瞧见了没有?谁瞧见我出手打人了?”
“没有,没有瞧见!”四个随手急忙回应道。
“是了!都没人瞧见,我自然是没有出手伤人!”鲍鸿转回身来,瞧着面前的两个渔夫,故作心痛的指着地上的折扇,哎呦了一声道:“哎呦,我这扇子被这常黑牛和岳征抢夺,继而折断了……”
他继续着拙劣的表演:“本少爷这扇子可是价值不菲,上面可是有前段时间声名鹊起的杭州第一才子陈行之亲笔题的“白发渔樵”四个字,这种名人题字的折扇最少也值百十两银子……”
这厮竟然连我的名字都听过?被这种人提出来,也不知道该高兴呢,还是该哭……
陈宪哭笑不得的向愕然看着自己的米郕和樊定波摆手:“别看我,我什么时候给人写过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