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子让别人给抱走了,我找我儿子.......他三岁半,快到四岁,今天穿着一件灰色的棉袄和黑色的裤子,鞋开胶了,我没有钱给他买.......”
“你确定是让人抱走了吗?有照片吗?”
王健点点头,又摇摇头,只是呼吸粗重的望向人群,没有直视警察的目光,扔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搜索那个不太可能出现在自己视野中的孩子。
民警明白了王健是什么意思,每年在火车站找孩子的家长少说两三个,多的时候有五六个,他已经见过太多,倒也有过在站内找到的孩子,但太少了,多数.......还是失望而归。
但几率不大不代表没有啊!民警实在看不得这些家长的脸,低下头用对讲机进行通话,希望这些曾经一定放跑过人贩子的检票员,站内保安,甚至是乘警这次千万不要再错过这个孩子,哪怕......仅仅是可能。
“小王小王,有孩子走失,通知一下所有检票口,看到灰色棉袄、黑裤子、鞋有明显破损......看起来家庭条件不太好的孩子,一定要留意一下,大概四岁左右,站内广播也通知乘客们一声,让他们也帮忙找找,哪个,你是进站找,还是在门口找?”
“我就在这儿找吧,谢谢.......谢谢。”
警察摆手,回到候车室内,进入了寻找孩子的队伍,这么些年来,被拐儿童足以牵动所有人的心,因为真的找不到......这孩子以后,身处的环境可能比地狱还可怕。
在这短短的半个小时内,站内的所有乘客们都动了起来,在候车室大堂来回奔走,只为了一个自己都不知道长什么样的孩子。
他们找遍任何一个可以藏人的角落,甚至是厕所的每一个隔间,嘴里向他人询问最多的话就是,“你有没有见过一个穿着灰色棉袄、黑色裤子的孩子,大概四岁左右......”
但全国所有丢失的孩子,能找回来的仅仅只有百分之零点零一,很显然,王双喜不是这针鼻儿大概率的幸运儿,直到太阳下山,夜色降临,王健也没有听到那一声熟悉的“爹”。
“喝点水吧。”
王健坐在台阶上,目光仍然四处张望,刚才那位民警大叔拿过一瓶矿泉水递给王健,也一屁股坐在王健的身边,掏出本子和笔。
“一看你就不是报完警才来找的,提前帮你做下笔录吧,到时候去派出所也能给你节省点时间,姓名......”
直到笔录做完,其实事发的过程很简单,每个孩子都是在家长不经意的一瞬间丢失的,也没什么好说的,大概几分种,民警大叔便昨晚了笔录,把本子交给王健。
“到时候就拿这个去派出所签字吧,就说是火车站值班民警刘长民给做的,我给你点建议,赶紧把孩子的照片多复印几张,然后快点联系电视台,发动群众力量来找,唉......我说的有点马后炮了,当时着急,大家都没想到这点,看你今年.......三十出头?一个人带着孩子.......不容易,坚强点吧。”
烟头扔在地上踩灭,民警拍了拍王健的肩膀,回到值班室坐下,摘下帽子,喝了口茶水,但目光依旧锐利的盯着候车室的入口,眨眼都不敢迟缓。
王健现在是什么感觉?反正整个人都麻木了,听从民警的建议,前往幼儿园就近的派出所做儿童丢失登记,不过也没用重新做笔录,幼儿园的老师已经把事情的具体经过跟警方交代完毕了,王健只需要登记为走失儿童王双喜的父亲就好。
市级媒体也赶到了现场,拍摄着神情麻木的王健,并不时的记录,见王健这幅模样,也没有再采访的必要,拿到王双喜的一寸照后就离开了。
只有王健去了图文社,拿着兜里那退掉的八百元学费,全部打印了王双喜的照片和两块正方形的寻子条幅。
他......成了一名寻子父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