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猎皮人。一张印第安成年男性的头皮十英镑,挣的是血汗钱,而且只是可以当作零花的血汗钱罢了。对了,我听说你们这次是出去打猎的,恰好撞到一个小型的,或许是被部族撵出去的印第安家庭,狠狠的赚到了一比?”
“是的麦克探长,他们有四个印第安人的成年战士,差点让我们死了人。”
“老弱妇孺呢?放掉了吗?”麦克若有所思的打量汤姆身上的罪恶烟雾,如果用一句话形容它的话,就是咕隆的黑。
“当然放掉了!”汤姆露出一种强忍怒火的表情,好像麦克质疑了他的人格直入灵魂,“您知道的麦克探长,我们猎皮人也有正常的职业,猎捕印第安人只是打猎消遣时弄点零花钱罢了。我们喜欢刺激的战斗,也愿意因此挣点小钱,但不代表我们会为了区区的十英镑连基本的人性都没有了!”
“我只是找人聊天,随便聊聊罢了。上帝在上,或许我的某些不恰当的表述刺激了你英国绅士的骄傲?那我表示抱歉……对了,他呢?他可以陪我聊一会么?”麦克指了指旁边低头剥鲜玉米粒的黑人。这个年轻的黑人动作爽朗,健壮且修长的手指下嫩黄的鲜玉米粒哗哗坠落得像金沙一样。
“您才是真真正的英国绅士,伟大的大不列颠探长。”
汤姆听到麦克的话有些放松,对着麦克微微弓下了腰肢,“不过可惜了,您很难和这个黑奴沟通的,他太年轻了。而且刚才那个黑奴说过:他来北美洲只有四个月。在弗莱克城两个月;而之前的两个月大概在黑奴贩子脏臭到难以靠近的铁笼子里?或许在狭窄的船舱?努力祈求黑人贫瘠的神保佑他不被海神波塞冬的大嘴吞噬?”
“你的意思是说:他不会熟练的使用英语?”
“他只会比划他这双好像从淤泥里抽出来的爪子。哦亲爱的上帝,我竟然直接吃了他剥的玉米粒?我一定是疯了!求上帝保佑我……”
汤姆开始抠起了嗓子。麦克也注意到了,不管汤姆如何歧视黑人,剥鲜玉米粒的年轻人都低着头专心干活。是的,这非常正常——因为就算听得懂汤姆的话,黑人们也早就习惯他们低贱的地位和被鄙视到地底的种族皮肤了。
……
和嫌疑人汤姆‘聊天’后,麦克立刻走出了谷仓,门口遇见了洗涮鲜玉米粒回来的艾伯特,就抓一把填进嘴里。入口很甜,比上辈子灌装精美的玉米汁好喝多了,称赞几句把小半盆的鲜玉米粒全部拿走。
“头儿,问出什么了吗?”西奥多、阿利和伍尔夫围住了装鲜玉米粒的盆子。在只有酒水没有饮料的北美洲大陆,鲜玉米粒确实是不错的‘果汁’。
“问出来什么?难道我是去审问嫌疑人之一的小汤姆了么?我只是找他聊天罢了。”麦克也蹲在地上,一点形象也没有的咀嚼鲜玉米粒,把可口的汁液吞掉,再把残渣喷掉,“所谓审问,或者拷问,那是只有在对方处于绝对劣势的情况下才可以做的。就好像可爱的小汤姆,他是个白人,是一位大不列颠的英国绅士,他拥有很多同样是白皮肤的朋友。所以我们可以杀死他,鞭挞他,但是不可以拷问他……这是该死的北美洲时代所决定的。”
“那我们怎么做?”阿利抽出半截法国刺剑,舔嘴唇笑了起来,“或许可以这样,头儿,我把他抓走,慢慢剥他的头皮,直到他在认罪书上签字和摁下手印,再把他的尸体带回弗莱克城?”
“你要屈打成招?阿利,忘记你的姐姐了么?”麦克头也不抬的说道。
“头儿!”阿利的表情猛然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