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舟双唇紧闭,一手扶着断手,一手快速从怀中摸出一瓶丹药。
倾斜瓶身,倒出一粒丹药,拿手指捏得细碎,仔细撒在伤口处。
又从怀中取出一节白布,从上往下,从里到外,将伤口包好。
白鸢将包好的断手举在眼前,左看右看,惊叹道:“小子,看不出你真的精通医道呢?道宗何时有了医道的传承?”
“我已经依言给你包扎了伤口,现在该你告诉我,出路在何处?”
白鸢只顾看着伤口,头也不抬地回道:“我也不知该如何出去。”
“你……”
陆青舟听着对方如此无赖,气极到无语,二话不说,拔腿便走。
“隐遁符以心血驱动,只能将人送到百里开外,只是虽然能引导方向,却不能控制距离,所以不是我不说,是我真的不知道我等身在何处。”
白鸢见陆青舟脚步不停,继续说道:“这里是莽山深处,多迷障、灵兽,你小小年纪可走不出去,你若答应我一件事,我便带你出去,怎样?”
听到这里,陆青舟终于停下脚步,转身问道:“我如何知道你不是在欺骗于我!?”
白鸢见陆青舟发问,眼中泛着狡黠,微笑反问道:“信与不信,能由你吗?”
陆青舟站在原地,不时看着白鸢,脑中千头万绪,最后看着四周参天的大树,终于是下定了决心,走到白鸢身旁。
“我便再信你一次。”
白鸢见陆青舟就范,心头微松,虽然刚刚她胸有成竹的模样,但她也怕陆青舟脑子一热,钻进树林。
她并不在意陆青舟的生死,但她身负重伤,不能成行,若是没了陆青舟,于计划十分不利。
白鸢见好就收,也不过分相激,安慰陆青舟说道:“你且安心,等你完成我所说之事,自然会带你出去的。”
可怜陆青舟虽然年少老成,但论心计,如何是混迹修行界已久的白鸢的对手,此刻被人玩弄于股掌依旧不自知,只想着办完事情好早点出去寻老师张策。
“小子,还不知道你名字。”
“陆青舟。”
“名字不错,你们道宗不是都有字号,你字号呢?”
“为何要告诉你!?”
“我只是好奇,你不说便罢了。”
“现在要我做何事?”
“我需要打坐运气调理一番,你替我守好四周,有动静便叫醒我。”
白鸢说罢便侧身躺在地上,陆青舟虽然气愤却也无可奈何,只得站在一旁为白鸢护法。
护法之余,陆青舟也在留意白鸢打坐之法。
只见白鸢侧卧在地,断手一边朝上平放在腰间,另一只手中指与食指相扣,按在脑门处,大拇指抵住下巴,一腿平放,一腿弯曲,脚尖挺直,虚点在膝盖上。
人像经络,陆青舟了然于心,此刻比对着白鸢的打坐之法,陆青舟暗暗试了一下,发现姿势无比怪异,连稳固姿势也做不到,何况运气修行。
怪不得剑七师叔说任何道统门派,修行打坐之法都有不同,如今只是见过一个白鸢,修行界门派众多,那该有多少有别于他人的修行之法呢?
陆青舟思绪飘飞之际,白鸢也醒转了过来,看见陆青舟向自己看来,出声问道:“过了多久?”
“约摸半个时辰。”
白鸢又感受了一番自身的情况,慢慢坐起身子,招手将陆青舟唤到身边,说道:“把‘羽’符拿出来,我知道你们道宗家大业大,不会在乎些许符篆。”
陆青舟不以为意,钟云给了他许多符篆,下山前带了足足十张“羽”符。
白鸢看着陆青舟掏出厚厚一沓“羽”符,惊叹道:“你到底是谁人的弟子?这‘羽’符多得够用上几年了。”
“嗯?你赶路难道不用‘羽’符吗?”
“什么?你知道金光阁的‘羽’符价值几何吗?拿来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