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挑战皇权,不敢揭开丑恶,甚至连喜怒情绪都不敢显露于人前。
顾青觉得自己活得越来越窝囊了,大丈夫不求纵横天下,但也不能一生憋屈地活着,连江湖草莽都知道快意恩仇,自己在这长安城里却像一只夹着尾巴的狗。
人生不通透,何异死也。
今日,便做一个男人该做的事,给那些死去的义士们一个交代!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顾青走上前,微笑着对王府门前一名值岗的武士道:“烦请通禀济王殿下,左卫长史顾青求见。”
武士扫了他一眼,冷冰冰地道:“殿下有令,不见外客。”
顾青毫不气馁,笑道:“殿下可以不见别人,但一定会见我,知道为什么吗?”
武士冷冷地看着他,没说话。
顾青笑道:“因为害得济王殿下闭门谢客的始作俑者,是我,顾青。你尽管去通禀,殿下定会见我。若被他知道你将我拒之门外,说不定殿下会治你的罪。”
武士顿时犹豫了,与旁边的武士互视一眼,终于还是决定进去通禀。
武士刚走出几步,顾青忽然在他身后大声道:“烦请转告济王殿下,臣顾青特来向殿下负荆请罪,求殿下拨冗一见。”
武士进府后没多久便出来了,冷着脸请顾青进去。
王府的前堂内,顾青又一次见到了济王李环。
济王身着便服,端坐堂上神情冷漠,目光阴毒地盯着顾青。
顾青不以为意,依礼拜见济王后,见济王丝毫没有赐座待客的意思,顾青索性自己找了个顺眼的地方坐了下来,朝济王展颜一笑:“暌违多日,殿下别来无恙乎?”
济王冷冷道:“托你的福,本王有无恙,你应清楚。”
顾青也不寒暄,开门见山朝济王拱手:“下官深知得罪殿下之甚也,今日特来向殿下请罪,还望殿下念在下官年少无知,莫予计较。”
济王冷笑:“你说本王会不会原谅你?”
顾青眨眨眼,一脸天真无辜:“殿下一言不合派了两百多位死士出长安,下官都差点死在那些死士手里,真可谓九死一生,你我不打不相识,既然已打过了,为何不能原谅我?”
提起两百多个死士,济王愈发愤怒,一座王府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能豢养多少死士?两百多死士几乎已是王府的全部了,结果一役之后全军覆没,还暴露了,事情甚至被捅到了朝堂上,御史们这些日子参得他生不如死,这一切全拜顾青所赐。
济王冷笑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本王真是小看你了,若早知你是这等角色,当初你在长安时本王就不该放过你。”
顾青连连摆手,笑道:“谬赞了,殿下谬赞了,下官没做什么,充其量只是发挥了一点点小作用,说句实话,殿下要取我那位朋友的性命,我们总不能引颈就戮吧?终归还是要反抗一下下的。”
济王大怒:“你今日是来向本王炫耀胜利的吗?好大的狗胆!”
顾青仍气定神闲道:“下官是来向殿下请罪的,刚才已说过了。”
济王气得指着他道:“你这副模样难道是请罪的样子?”
顾青垂头看了看自己,摊开两手无辜地道:“难道不够诚恳吗?”
“来人,将这恶徒赶出去!”济王怒喝道。
“慢着,殿下,下官今日来除了请罪,还有一事相商。”顾青果断道。
“滚!本王不想听!”
“殿下,下官刚从兴庆宫出来,今日陛下召见我了,问起了青城县的事……”
济王一惊,神情顿时冷静下来,迟疑片刻,阴沉地道:“父皇说了什么?”
顾青低声道:“下官不想与殿下结怨,今日来此,便是向殿下邀好以求释怨,下官有个不情之请,敢问府上可有密室?下官所说之事不可传于六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