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疯子!
“慢着!慢着!我愿交出安西军部将!”陈树丰双眼通红喝道。
已经做出进攻姿态的安西军将士顿时统一收刀还戟,刚刚还是杀声四起的包围圈,此刻却如坟墓一般寂静。
卢生权和另一名安西军部将被护送着来到包围圈边沿,安西军将士赶紧将他们扶出包围圈外,支起了火把给他们疗伤。至于还有一位已经死去的部将也被陈树丰下令送出去,安西军将士抬着遗体静静地走向沙丘。
部将交出去了,但包围圈并未撤去。
刚才输掉了博弈后,陈树丰一脸颓丧地坐在沙地上,整个人的精气神仿佛已在瞬间垮掉。
漆黑的夜色里,那座孤零零的沙丘上忽然又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
“陈树丰自缚双手出来,余者全部扔掉兵器,否则仍以敌人视之。”
陈树丰所部将士面面相觑,面若死灰,陈树丰如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塑,坐在沙地山目光无神地望着远方,不知在想什么。
远在长安的刘骆谷是否知道此刻自己的遭遇?为了他而走错的这一步,是怎样的鬼使神差,为了所谓的知己一句请求,将自己的性命押上了赌台,究竟值不值得?
陈树丰此刻千头万绪,神情惨然。
沉默许久,对面沙丘上那道冰冷的声音又传来。
“陈树丰,你还在等什么?杀了我麾下的将士,你以为还能全身而退么?”
周围的安西军将士纷纷大喝道:“自缚双手,余者投降!”
半晌之后,陈树丰仰天一叹,颓然道:“我……愿自缚双手。”
…………
顾青回到龟兹大营时已是天亮。
随着六千多兵马浩浩荡荡出现在大营北面,龟兹大营已然沸腾,将士们不顾军纪纷纷跑出来围观,兴奋地互相转告。
顾青带回来了两个消息,一是被无故锁拿的安西军部将一死两伤,皆是陈树丰用刑所致。
二是,顾侯爷星夜率军出营,将陈树丰与其一千骑队活捉回来了。
全营上下沸反盈天,喧嚣至极。
顾青领着安西军兵马以及自缚双手垂头坐在马上的陈树生刚刚跨入大营辕门,便忽然听到四周一片天崩地裂般的吼叫声。
“杀陈树丰!杀陈树丰!”
大营外的远处,裴周南衣冠不整,一脸惊惶连滚带爬朝他飞奔而来。
“侯爷,陈树丰不可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