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思思翻了个白眼儿,哼道:“妾身心不心疼先不说,侯爷若饿死自己,就问你难不难受。”
“来啊,互相伤害啊。”
“好啦,今日给你做了你最喜欢的炖羊肉,慢火炖了两个时辰,炖得很烂了,入口便化,侯爷喜欢吗?”
很奇怪,以往皇甫思思说完后,顾青都会表现出迫不及待的样子,二话不说拎过食盒就干饭,此刻顾青却仍没动静,皇甫思思好奇地盯着他的脸,才发现他的脸上有笑容,但笑容很勉强,眼神中露出凝重之色。
“侯爷怎么了?是吃腻了妾身做的菜吗?”
顾青摇头,目光转到沙盘上,叹息道:“这几日没什么食欲……安西军要迎来一场大战了,这一战会很惨烈。”
皇甫思思愕然道:“妾身虽不参与军中事,可也听将士们议论说最近咱们顺风顺水,不但截了叛军的粮道,逼得洛阳城守将几次派兵出城与咱们交战,而且咱们还截下了一批叛军的粮草,一切都很完美呀。”
顾青哼道:“下面的将士们懂什么,两军交战怎么可能顺风顺水?任何战争都是要命的,你若是敌军主将,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粮道被截么?”
皇甫思思忽然甜甜地一笑,道:“妾身若是敌军主将,索性便降了侯爷,侯爷可对妾身肆意妄为,想怎样就怎样……”
顾青脑海里冒出一幅画面,又肥又肿的安禄山自缚双手跪在他面前,一脸娇羞地摆开了任君采撷的姿势,媚眼含春哼着古怪的小调,“来呀,快活呀,反正有大把时光”……
顾青打了个寒颤,眼中露出惊恐之色,然后盯着皇甫思思正色道:“你若是敌军主将,一定要拼死抵抗,战至一兵一卒,最后痛快点自己抹脖子,不要给我添麻烦,知道吗?”
皇甫思思嗔道:“妾身随口胡说,侯爷如此严肃作甚。”
见顾青神情仍然有些沉郁,皇甫思思担忧地道:“安西军马上要大战了吗?是跟洛阳城的叛军决战吗?”
顾青摇头:“洛阳城叛军才一万多人,高尚只能坚守不出,无法掌握主动,更没底气与我决战,但我估计安禄山的援军快来了……”
皇甫思思惊道:“安禄山叛军十五万兵马都来吗?”
“那倒不会,粮道与潼关,对安禄山都很重要,但我估计安禄山更看重潼关,毕竟攻克了潼关后,长安城指日可克,攻下了长安城,叛军粮道问题都能暂时缓解,所以安禄山驰援的兵马应该只有几万……”
“然而就是这几万兵马,对安西军来说也不轻松,这场大战后,不知会折损多少袍泽兄弟……”
皇甫思思道:“侯爷何不暂避锋芒,与敌周旋于关中,既能牵制叛军兵马,又能保存自己的实力……”
顾青惊奇地看了她一眼,笑道:“想不到你对兵家之事倒也有些见地。”
皇甫思思得意地道:“妾身可是将门出身,父亲书房里的兵书妾身小时候也读过不少,还亲眼见过父亲排兵布阵,对兵家之事从来不陌生。”
顾青叹道:“暂避不大可能了,潼关告急,长安告急,我若再避,如何对得起关中百姓,总要做点什么,缓解潼关和长安的危机,叛军的这条粮道我一定要死死攥在手里,不能屈让,这一战是免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