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加重了语气道:“记住,是‘佯攻’,不是让你真正攻击,三千人对两万叛军没胜算,你不要作死,否则回来必受军法。”
沈田明白了顾青的意思,无奈地道:“是,遵公爷军令,末将只作佯攻,并挥动旌旗,催动号鼓,以为疑兵,将两万叛军牵制在唐州附近,令他们不敢动弹。”
顾青嗯了一声,道:“若叛军往北回撤,你可与之短兵相交,一触即退,不可恋战,总之你的任务是拖住这两万叛军。”
“是。”
顾青环视众将道:“沈田所部与叛军接触后,叛军必会火速向那支伏兵报信,伏兵定然飞速南下,意图抄我方后路,接下来,咱们与那支异族伏兵交战才是重点,歼灭或击溃这股伏兵才是我们的目标。”
指着沙盘上的许州城池,顾青沉声道:“我选定的交战地点,便在许州附近。斥候勘测过许州附近的地形,许州地势西北偏高,自北而南倾斜,附近多为平原丘陵之地,适合骑兵冲锋,敌军伏兵若至,地形于我不利,不过我们可以扬长避短,不在许州的下方迎击……”
指着许州南面的颍水,顾青缓缓道:“我选择的交战地点,便在颍水南岸。敌军过许州必渡颍水,我们便在颍水南岸设下伏兵,待敌半渡而击,同时我还要在北岸埋伏下一支兵马,敌军半渡之时,北岸伏兵亦同时出击,两面夹击将敌军前后封死,他们除了被溺死,就是被我方前后两路伏兵击杀于南北两岸。”
众将仔细看了半晌,然后渐渐兴奋起来。
鲜于仲通眼放异彩,捋须笑道:“老夫虽不通战阵之术,但观顾节帅预敌于先,调动有度,前后呼应而鬼神莫测,此计若得售,十万异族兵马必将覆没于颍水之中,顾节帅已有大帅之资,佩服。”
常忠欣悦附和道:“最妙的是,公爷将这支异族兵马的长处消弭于无形,北方异族部落长于骑兵冲锋,而公爷却选择在颍水两岸伏击,如此一来,这支兵马为完全无法发挥长处,人还在渡船上,哪里冲锋得起来?哈哈,公爷此计甚妙,这支伏兵必被全歼。”
顾青笑道:“还没开战,一切只是我的部署,管不管用我也不知道,大家尽力而为吧。”
扭头朝鲜于仲通笑了笑,顾青道:“鲜于伯伯,蜀军与河西军将士既在我麾下效力,我必一视同仁,当初我与安西军将士们约好,斩敌首级一枚可得赏钱五十文,斩敌营官以上首级一枚可赏一百文,还请鲜于伯伯将我的赏令传达至蜀军,蜀军与河西军将士皆循此例,我顾青绝不食言。”
鲜于仲通惊呆了:“斩敌首级一枚赏……五十文?”
顾青点头:“没错,童叟无欺,安西军接连几次大战,每次赏钱都兑现了。”
鲜于仲通不淡定了:“贤侄好大的手笔,难怪安西军入关后闯下赫赫声名,老夫都有一种亲自上阵杀敌赚几贯赏钱的冲动了。”
众将闻言大笑。
顾青苦笑道:“其实我也是有苦难言,如今我已入不敷出,养这么一支大军已然很吃力了,支兑赏钱更令我雪上加霜……”
李嗣业咧开大嘴起哄笑道:“公爷不必为难,赏钱拖延一阵再兑现,将士们也不会有怨言的。”
众将纷纷附和。
顾青却摇头道:“军中无戏言,说出来的话一定要做到,一军主帅若失了信誉,往后将士们不会服我。”
环视众将,顾青忽然大声道:“现在,众将皆听我军令。”
众将笑容一肃,一阵整齐的甲叶撞击声过后,众将纷纷行礼:“遵公爷军令。”
顾青缓缓道:“常忠,刘宏伯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