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敢吱声,众将噤若寒蝉垂头不语。
吵架的两位当事人李嗣业和沈田吓坏了,急忙躬身抱拳:“公爷,末将错了。”
顾青正色道:“你们怎会错呢?我最喜欢看吵架了,继续吵,好久没看过热闹了,也让我开开眼。”
李嗣业和沈田汗如雨下,颤声道:“公爷,末将真的知错了。”
顾青小拇指掏了掏耳朵,道:“既然知错了,我也不为难你们,二位若吵尽兴了,散帐后自己去领军棍,每人二十记……大战在前,二十记估摸你们受不了,每天责五记,行军路上补完,有意见吗?”
“没意见,末将领罚。”李嗣业和沈田垂头丧气行礼。
顾青又环视众将,微笑道:“刚才插嘴的,起哄的,大笑的,都按我说的数目自己去领军棍,有谁不服的,现在可以站出来。”
没人站出来,每位将领皆垂头不敢直视顾青,一脸心虚的样子。
坐在帅帐角落的杜鸿渐和李辅国迅速对视了一眼,彼此的目光都有些绝望。
仅从这个小风波便能看出顾青在安西军中的威望,果真是说一不二,而且深得安西军众将拥戴,明明只是个文弱书生的模样,却将一群剽悍的杀才治得服服帖帖。
太子殿下若想夺取安西军兵权,仅仅换掉顾青是远远不够的,安西军将领的眼里只有顾青,没有天子,更没有太子,若欲收安西军为己用,除非将安西军从上到下所有的将领都换掉。
都换掉也不一定管用,相信普通的军士也和这些将领一样,眼里只有顾青,而不知有朝廷。
杜鸿渐和李辅国越来越确定,这支精锐虎狼之师恐怕与太子无缘,准确的说,这支军队彻底姓顾了。
见众将安静下来,顾青这才缓缓道:“稍后散帐,各位将军各司其职,回营帐让部将收拾,后军清点剩余粮草和兵器,喂饱战马,明日一早,全军启程向北,渡汉水,首先向商州开拔。”
常忠忍不住问道:“公爷,商州如今在叛军手中,是否提前派出斥候打探商州城池虚实?”
顾青嗯了一声,道:“当然要打探虚实,我估计商州驻军不多,可轻松克之,收复商州后,我们的下一步便是……潼关。”
说起潼关二字,帅帐内又是一静,接着众将回过神,顿时振奋起来,瘫痪在软椅上的哥舒翰露出激动之色,明明已无知觉的双手用力握成拳,脸色涨得通红,嘴里发出无意义的“嗬嗬”声。
顾青看了激动的哥舒翰一眼,叹道:“是的,我们要收复潼关,当初如何失去的东西,我们便原样夺回来,而且,从此以后永远不会再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