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思明嗯了一声,道:“冯贤弟辛苦了,朝廷已调各藩镇兵马勤王,再加上我麾下的大燕军,顾青的安西军迟早有覆灭之日,当顾青沦为阶下囚时,我让你进大牢狠狠治他,以报大营受辱之仇。”
冯羽感激涕零地道:“多谢大将军,下官所受之辱全靠大将军帮我复仇了。”
顿了顿,冯羽又道:“顾青说要钱,不然就出兵围剿我们,大将军如何决断?”
史思明面颊狠狠抽搐一下,恶狠狠地道:“勒索!这是勒索!顾青一点脸面都不要了,堂堂郡王,吃相如此难看,难道不怕被人耻笑千年吗?”
冯羽呃了一声,道:“下官觉得,顾青应该不在乎……”
史思明沉吟片刻,又道:“我们的后方,还有一支安西军的骑兵远远缀着咱们吧?”
“是。”
史思明冷冷地道:“这前后夹击的架势,怎么看都不像是只要钱的,难不成顾青真敢把我们一口吞了?”
冯羽吓了一跳,讷讷道:“不至于吧?我们已经归降了朝廷,安西军若真围剿咱们,那可是杀降,会被天下人骂死的,就算顾青将来登基称帝,此事也将是他一生的污点,如同太宗皇帝发起玄武门之变一样,无论如何都无法掩盖过去的污点,顾青不会这么做吧?”
史思明此时也分外犹豫,他也觉得顾青不敢行此大不韪之事,可他又不敢赌,这可是关乎身家性命,史思明赌不起。
沉思良久,史思明道:“传令全军,原地扎营休憩。”
冯羽一惊:“这么早便扎营?”
“不止扎营,从今日起我军便停步不走了,静待时机转变。”
“还有,快马南渡飞赴长安,告诉天子此地情势,请天子为我大燕降军做主。”
…………
三日后,安西军前锋一万兵马忽然北渡,前锋官马璘率军渡过黄河,并在黄河北岸扎营。
此时的叛军离黄河北岸尚有二百余里,两军的距离已非常接近。
又过了一日,安西军主力亦拔营北渡,至此,安西军全军已全部集结于黄河北岸,全军北渡后,安西军迅速分兵,四万余安西军分左右两翼进军,左翼由常忠领军,右翼由顾青亲自领军,左右两翼迅速在晋州附近呈弧线移动。
叛军后方的一万余骑兵和五千神射营也得到了军令,加快了脚程向叛军迅速靠近,叛军的东西北三面皆有安西军兵马调动的迹象,隐隐对叛军形成了三面合围之势,而唯一没有兵马的一面是南方,那一面是黄河。
黄河北岸的上空突然间战云密布,电闪雷鸣。
与此同时,朝野已尽知安西军与叛军即将发生的冲突,一时间朝野震惊,无数探马斥候在长安和黄河北岸之间来回打探军情。
很快便有天子的使臣从长安出发,打着天子的旗号到达北岸安西军右翼大营面见顾青,并向顾青宣旨,严厉强令安西军马上撤军。
顾青客客气气将宣旨的使臣送走,然后下令全军原地扎营,按兵不动。
两百里外,史思明也听说了天子使臣宣旨的事,听说使臣宣旨后,安西军便不再移动,史思明不由对顾青想搞钱的目的更信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