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哥,把绳子解开好不好嘛?”凌子寒不答反问,“捆得人家好难受了!”
“不行!”
“杰哥,你已经不相信我,开始讨厌我了,是吗?”凌子寒眉眼低垂,自怨自艾,瞬间变成了柔弱无依的小女子形象。
“子寒,你我之间的信任确实已经没有了,如果你不是那么健忘的话,应该记得几分钟前正要对我下毒手。”
罗杰的语调波澜不惊,既没有刻骨铭心的仇恨,也没有深深的怨念,仿佛在谈论别人的事情,“不过,我倒没有怎么讨厌你。了解了你的不幸童年,听了你叙述的梦境,让我能理解你的感受。我认为,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自身的原因最多占10%,剩下的90%是时代和社会造成的。”
“社会是谁?在哪里?时代又是谁?在哪里?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你认为我在报复社会,可惜你错了,我甚至连报复的对象都没有!恰恰相反的是,我所做的仅仅是想体会这个世界全部的美,哪怕她是这世间最残酷的那一种。”凌子寒低声冷笑:“世界上的事物只有两种:留得住的和留不住的,当然,最终还是全都留不住。哪怕你的生命真的如同夏花般绚烂,但终究还是免不掉枯萎、零落尘埃化作泥土的命运,故而人们要把美丽的蝴蝶做出标本,把瞬间变做虚幻的永恒,然后带着这份记忆消失在无尽的时空里。”
“你,你把王继业怎么样了!?快告诉我!”罗杰察觉到不妥,浑身一震,急忙追问。
“杰哥,你现在怎么这么俗气,难道我像一个失信的人吗?”凌子寒轻轻把下巴朝着梳妆台的方向挑了一下,“那后面有扇门,他在里面,应该还没死!”
“谢谢!”
罗杰箭步上前,猛地把梳妆台甩到一旁,露出一扇与墙体同色的暗门,急忙拉开,一股浓烈的福尔马林味道扑面而来,他下意识的闪在门边,脸色凝重起来。
“杰哥,放心,里面没有机关陷阱之类的。”凌子寒不无揶揄的讪笑着,“这是我的家,不是什么帝王将相的墓葬。”
“我是怕你跑了!”罗杰返身出门,把阿豪喊了过来,让他看住凌子寒,然后径直走向暗道。
“哥,要不要——”
“不用,你看好他就行了。”罗杰不耐烦的摆摆手,一脚踏了进去。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就是豪哥喽。”凌子寒笑嘻嘻的望着满脸不爽的阿豪,问:“我很好奇:你跟杰哥互相叫哥,那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大哥呢?”
“当然是他。”
阿豪的掏出把蝴蝶刀在手中飞速的开合把玩,目光紧紧盯着罗杰消失的暗道。
暗道不长,只有3米左右,宽约1.2米,高约2米,表面上装了一层白瓷砖,光洁如新纤尘不染。
通道的尽头是一道白色的木门,黄铜的把手光可照人。
罗杰在门前略微停顿了一下,轻轻吸口气,握住把手慢慢把门推开。
门,无声无息的退后,房间里的LED灯随即自动开启,驱散了黑暗,将里面的一切呈现在罗杰面前。
这是一个没有窗户的长方形密闭房间,左手边靠墙的位置并排放着三个大冰柜,冰柜的内侧是个用塑料帘子分隔出来的空间,从房顶吊着十多个黑亮锐利的铁钩,屠宰厂里常用的那种。
对着门的位置面对面的摆着两把硬木的安乐椅,左边的椅子没有特别之处,而右手边的椅子不但伤痕累累,而且在扶手、双腿和脖颈的位置都装着帆布做的锁具,同样磨损严重。
罗杰用力将门完全打开,把目光投向右侧,看到一个用透明玻璃隔断的淋浴室和一个直径将近2米的按摩浴缸,淋浴室内除了花洒和正常的洗浴用品之外再无他物,而浴缸的旁边却摆放着一个铁质的衣帽架,钩子上挂着一袋暗红色的不明液体,通过下面的输液管流向浴缸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