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生病的消息朝堂没有隐瞒,消息或者快或者慢的散开了。
西京郊外一条村路上,一中年文士撑着一只芭蕉叶,骑着一头小驴得得前行,看到他过来,田地里玩耍的孩童们高兴的围过来喊“袁大夫。”
袁大夫将手里的芭蕉叶扔给孩子们,孩童们抢着举起恍若一杆大旗散去嬉闹。
进了村落,袁大夫让小驴自玩耍,自己走到陈家的院门前,门随意的半开着,里面传来小童咯咯的笑声。
婢女小蝶放慢了脚步,让小童跌跌撞撞的抓住自己:“公子太厉害啦。”
她笑着将小童抱起来,再抬头看到门外站着的文士,笑容更大了。
“袁大夫来了。”
陈丹妍从隔壁院落走来,看到袁大夫对小童一番查看,然后拍拍小童的肩头:“小元长的结结实实,玩去吧。”
小蝶抱着小童退开了,陈丹妍请袁大夫在院子里坐下,莞尔一笑:“见到袁大夫来真是又高兴又忐忑。”
因为他来多数是为了传达京城陈丹朱的消息。
对于陈家来说,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啊。
袁大夫苦笑:“大小姐说对了,这次还真不是好消息。”
皇帝病了,陷入昏迷,而丹朱小姐又成了罪魁祸首。
听完袁大夫的讲述,陈丹妍无奈的叹口气:“这也没办法,既然是有人筹谋算计,丹朱她不管怎么样都逃不过的,袁先生,陛下这次会怎么样?”
“陛下这次病的蹊跷,是被人有目的的陷害。”袁大夫低声说,“目前来看这目的倒也不是为了六殿下和丹朱小姐。”
陈丹妍稍微松口气,又轻轻一笑:“那我们丹朱,真要跟六殿下成亲了?”
袁大夫笑道:“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只知道我们殿下并不是那种需要委曲求全的人,违背自己心意的事不会去做。”
这就是表明六殿下是真心实意对丹朱有意了?陈丹妍想了想:“虽然丹朱现在做的事都出乎我的意料,但有一点我也可以确定,她做的事都是自己想要的。”
袁大夫哈哈笑了,举起桌上的茶杯:“真是太可惜了,本来按照六殿下的安排,不久之后我们就能一起喝一杯了。”
陈丹妍端起茶杯与他轻轻一碰:“那就先祝福他们能度过这次难关。”
袁大夫再次大笑,将茶一饮而尽。
一直到走出了村子,口中还有茶水的香甜。
跟有些人说话就是这么令人愉悦。
小驴嚼着不知从哪家偷来的青瓜,也很愉悦的得得前行在蜿蜒的田间村路上。
庄家茂密的田间传来孩童们的喊叫“抓住他!”“他们要跑了!”
童声稚嫩,但其间也夹杂着苍老的喊声“从东边围过去!”
袁大夫抬眼循声看去,见田地里有几个孩童在跑,田埂上站着一短褐的老人,一手握着锄头,一手举着芭蕉叶,正将芭蕉叶挥动如大旗,指挥者那几个孩童向远处跑去。
远处则有另一个矮小老人,带着七八个孩童,发出大呼小叫。
老老小小玩的很开心啊。
袁大夫再次一笑,轻催小驴快步离开了。
皇帝生病的消息还没有传到西京的民众耳内,西京依旧如常城门繁华,进进出出络绎不绝,有普通民众有四面八方来的商贩,袁大夫走到城门前时,竟然还看到了一队西凉人,陪同他们的有官员和兵马,城门因此有一些拥堵,民众们暂时被拦在后方。
“这是西凉的官员。”袁大夫认出衣着,好奇的问旁边的路人们,“西凉人来做什么?”
当年大夏立朝之初与西凉几场大战,最终以西凉王俯首称臣结束,双方虽然没有再起征战,但来往也并不密切。
此时也不是过年也不是皇帝大寿。
“是三位皇子封王啊。”路人高兴的说,指着队列中的几辆车,“说是给三位亲王封王和成亲的大礼。”
原来如此,袁大夫点点头,看着核查结束,西京的官员们引着西凉使者进城去了,城门也恢复了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