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猎虎昏暗中那双眼不再浑浊,闪着幽光:“原来齐王竟然在西凉,这次西凉王突袭大夏,果然是他的手笔。”
男人也没打算瞒着他,点头应声是:“我们大王说了,要让皇帝看清楚,这天下是怎么乱的。”
“怎么乱的?高祖耗费十年的心血安稳的天下,打散的西凉。”陈猎虎皱眉,“他的子孙竟然跟西凉人勾结而乱?”
男人冷笑:“高祖当年说了,这天下只有兄弟们齐心才能安稳,这天下就是分给诸侯王们了,皇帝他要独占,那就让他知道,没有了诸侯王,天下会变成什么样。”
陈猎虎没有说话,这其中有些话他也说过。
男人抓住陈猎虎的衣袖:“太傅啊,是皇帝背信弃义在先,逼的大家没有路可走,他要斩尽杀绝,他要断绝大家的血脉,都是高祖的子孙啊,太傅,必须让皇帝知道他错了,太傅,这是一个机会啊,西凉五万兵马,还有我们大王暗藏的兵马,只要太傅您伸手,就都在您的手里,西凉王,还有我们大王,全部听从太傅您,您还是那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陈太傅,您当年站在西京城门前,无人敢阻拦,有您在,吴王无人敢欺辱——”
当年啊,陈猎虎抬起头看向前方,从这个村子走出去,就能看到西京城门的方向,当年他多次来到这里,披甲配刀,身后雄兵簇拥,看着小皇帝恭恭敬敬——
“太傅。”男人单膝跪下来,拉着他的衣袖,“只要这次事成,您能雪耻,吴王也能重归尊荣?”
雪耻啊,陈猎虎抬眼怅然。
男人用力的摇晃他的胳膊:“太傅,,这难道不是您的心愿吗?”
心愿啊,陈猎虎垂眼看向他:“我的心愿,不是这个。”
不是?男人一愣,问:“那太傅您说,你想要什么?”
陈猎虎笑了笑:“你先前不是说了吗?高祖当年说了,这天下只有兄弟们齐心才能安稳,所以才分封诸侯王。”
男人点点头:“对啊,所以这是高祖的旨意——”
“高祖的旨意是,兄弟齐心天下太平。”陈猎虎看着他,“不是让兄弟勾结外族,乱我大夏!不是为了一人的尊荣,为了一人雪耻,就要大夏民众罹难!这样的诸侯王,高祖在的话,也会亲手斩杀。”
男人脸色一变,绷紧的身子弹起,但还是晚了一步,坐着的陈猎虎抬起手,如刀落在男人的脖颈,男人弹起的身子砰的一声落在地上,抽搐两下不动了。
陈猎虎低头看着男人,沉默一刻,喃喃:“而且,我真要这么做,我的女儿就真的青史留恶名,再也无法洗脱了。”
他说完抬脚迈过这男人,走到门边打开,跟站在门边的陈丹妍面对面。
陈丹妍一笑:“父亲,你在这里啊。”
陈猎虎看她一眼,又看她手里端着的茶,抬了抬下巴:“给我送茶吗?”
陈丹妍笑着摇头,随手将茶泼在地上:“不是,这是我喝的,我一边喝一边看看你在哪里——不好喝,都凉了。”
陈猎虎瞪了她一眼,一瘸一拐越过她:“我陈猎虎真是养的好女儿们,一个敢背后捅我刀子,一个敢端了有毒的茶来给我喝。”
陈丹妍在后跟着,温柔含笑解释:“哪有啊,不是有毒的茶,只是放了一点点迷药。”
陈猎虎哼了声不理会她,一瘸一拐的向前走。
陈丹妍主动说:“公主在二叔家。”
陈猎虎依旧不说话,走出了后院,走出了院门,走到了隔壁的院门前,门半开着,看到金瑶公主和张遥在院子里相对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