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任雨的剑挥到一半,见对手有此变数,亦停下了进势,似乎想看看下一步会如何。沈芳时自江任雨的剑下滑过,鸣鸷也从长涟上方飞过。而后,沈芳时伸出右手,撑在了剑台的地砖上,再一次变化身形,以手着力,下半身跃起,一脚踢中了此时正在他上方的鸣鸷。而踢中的部位乃是剑身前端剑锋附近,瞬间,鸣鸷改变原有的飞行方向,转而朝江任雨的面门而去。
江任雨连剑势都可以止住,自然可以轻松应对这样的招式。只见他右手挥出,长涟划出一个弧度,用剑鞘击飞了袭来的鸣鸷。
沈芳时刚调整好身形站定,自己的剑已经被击飞,在半空胡乱旋转着下落,不由得多想,他朝自己的剑跃去,两大步后,伸出右手握住了鸣鸷的剑柄,接住了。此时,剑台中的两人距离已经有数丈之远。
接住剑后,沈芳时一边转身一边运气,就在转过头的瞬间,一柄剑鞘已经逼到了自己的胸前一尺余处。电光火石之间,只得全凭下意识,沈芳时举起剑气附着了一半的鸣鸷,护于心口。
一声闷响。
飞来的剑鞘并不是朝着心口去的,力道拿捏得也十分到位,沈芳时并不能靠自己的剑挡住此击,被击中后,鸣鸷也被撞向了自己的胸口,沈芳时被击得后退数步,肺里一阵收紧,顿觉呼吸困难,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再看江任雨这边,掷出剑鞘后,长涟已经握在手中,剑身不断浮动着水面波纹一般的光影,看来他已经运起内息了。江任雨肩膀上方,两柄透明的气剑正愈发凝结成型,气剑剑刃上已可见寒光。
连同李秦在内,大家都觉得惊讶,本就实力悬殊,江任雨还用此杀招,这两柄气剑击出,沈芳时必死无疑。
沈芳时刚支撑着坐起身,江任雨的两柄气剑已经飞出,前者眼见两柄剑朝自己飞来,一时竟慌乱了起来,已然忘记了举剑格挡或是该如何应对,吓得举起双手挡在眼前,右手剑身看来,沈芳时连内息都运不动了。
剑台边传来两声利剑出鞘之声。
叮!叮!
顾星洲身法极快,江任雨气剑飞出一瞬间,已经跃至沈芳时的身前,手中长剑凝聚出两道金色的剑气,准确地击中了迎面飞来的两柄气剑,两类剑气相击一瞬,发出两声清脆的声响,互相被击散,空气中散开了几缕金色的剑气余势。
而顾星洲的身后,林明晴也执剑护在了沈师弟的身前,碧虞上已经凝结了无数细小的冰晶,正散发出一阵阵寒气,看上去两人都是不约而同的站了出来。
沈芳时放下双手,看着身前的两人,有些错愕。林明晴看顾星洲在前面,未说什么,散去了剑身的道法,收敛回鞘,将沈芳时扶了起来。而后者则眼含泪水,可怜巴巴的道:“谢谢师姐。”
顾星洲放下手臂,执剑于身侧,道:“同门师兄弟,江师弟何必要下此重手呢?”
江任雨依旧面无表情,收剑至身后,道:“顾师兄既挡下了此招,想必亦能看出,我的气剑只会于他两侧掠过。”
林明晴道:“倘若沈师弟稍微乱动一下,今日岂不是就要命丧你手?”语气中带着一些怒气。
江任雨道:“师姐言重了,我自然有分寸。”
顾星洲盯着江任雨,本欲言语,却似忽然想到了什么,收剑入鞘后对李秦行礼道:“师父,沈师弟违犯门规,还是徒儿带至严律阁处理吧。”转过头看了一眼沈芳时,后者低着头,躲在林明晴身后,顾星洲继续道:“而且,徒儿认为,沈师弟想必已经知错了。”
剑台边缘,李秦左手搭在木案上,指尖距离青烟的剑柄只有几寸的距离,看似随意,实则可以随时出剑。而在众人都看不到的身后,李秦的右手道道紫色的剑气正在散去,想必方才江任雨的行为也吓到了她,迫使自己也差点下场阻止。
李秦道:“触犯门规之事,本就由严律阁处理,你交由楚长老吧。念其也是初犯,知错改了就好。”
林明晴让开了一点,把沈芳时往前推了一下,后者忍着眼中的泪水,行礼道:“弟子知错了。”
看事情解决了,李秦也继续授课,今日江任雨一改往常,道今日不该自己轮值,同门人一同上了李秦的剑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