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肃羽将拾恩录放入锦盒,却没注意到从他手指流出一缕灰白的气流钻进盒内,在他盖上盒子的一瞬间,原本黯淡的“拾恩录”三个金字竟泛了一层光晕。把三个锦盒重新用黑布包裹,然后背在背上,走到大门口,正巧碰到利管家在扫地,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点头示意便要出去,利管家却赶忙叫住他道:“小少爷,上个月有一位古伦派的年轻人来找过老爷。”棋肃羽立顿脚步,回头问:“您可知那人姓名,找师父何事?”利管家摇摇头:“不知,不过那人一身劲气,双胛宽且灵活,双掌茧厚,应该是个使枪的。”
这利管家也是奇人一个,不告知那人的相貌,却观型体,还能猜出此人使用的武器,让棋肃羽一愣,不禁暗自刮目,心中佩服。于是双手作揖,告别管家,骑上黄马,往续南山的地处扬尘而去。
利管家对着棋肃羽离去的身影点了点头,慢慢直起身子,忽然身形一闪,人已经无声消失了,连在他身旁飘下的落叶的轨迹都未扭曲分毫。
“古伦派“,棋肃羽边骑马赶路,边默默想着这个让他既熟悉又陌生的门派名字,他只知道这是个名门大派,掌控着中域的政权,还在中域扶持了一个叫圣衍国的帝国,别的再详细的东西他一无所知。
突然一种无力和急切的压迫感萦绕再棋肃羽的心头,对外界的门派势力,他一无所知,以前他也从没想过要去了解,而如今恨不得有人能详详细细将古伦派说予他清楚。
想起自己刚刚一急之下没有再跟利管家多打听一些消息,心中甚是苦恼,如今已经走出了一日路程,若是折回的话还不如快马加鞭赶到师叔那去。
随后接连两日马不停蹄,棋肃羽终于赶到了南山谷,这两日他除了饮些山泉,滴米未进,加上心气浮躁,可比那大黄马累多了。
棋肃羽穿过瀑布下的石洞,一到南山谷的木屋前就闻道阵阵菜香,肚子就越发叫的厉害,也先顾不上找师叔了,进门就抄起一个大碗,装了碗戴帽子的饭,脚架在凳子上,大口大口吃起来。
正吃得香的时候,忽然从偏门进来一个老头端着一盘菜,老头身后还跟着一位女子。看到这女子,棋肃羽才觉得自己唐突,赶忙放下碗,坐在那里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浑身上下都是尴尬。这老头自然是他师叔续南山,身后的女子便是那夜在山林中救下的那位了。
如果只是跟师叔两人,那棋肃羽真的不必顾忌形象礼仪,随便撒欢吃喝,可还有位女子,他是从没跟女子打过交道的,之前在路上的时候他甚至想了很久要是回来了怎么跟这女子交谈。他还祈祷最好是师叔已经把她疗养好,送下山去了,毕竟已经好些天,以师叔的医术,三两天就能让她活蹦乱跳。
看到棋肃羽尴尬异常,续南山嘿嘿一笑,不但不稍作缓解,反而走过去,踹了棋肃羽一脚,道:“把脚放下来,吃个饭跟打架似的,成何体统,你看看桌上掉的饭菜,还不捡起来吃掉,这可是舟姑娘辛辛苦苦做的。”
棋肃羽被他说的一愣一愣,一边收起脚,一边跟做错了好大事似的,用筷子将掉在桌上的饭菜重新扒回碗里。
而那位舟姑娘则捂嘴一笑后又恢复原态,作势要在棋肃羽面前下跪,边道:“小女子舟氏,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棋肃羽何时碰过这场面,忙放下碗筷,就要双手去扶。却看到自己手上有些油渍,而眼前姑娘的衣物清洁,肤白如皓月,显得自己的手真脏,于是又赶忙缩回手,在衣服上擦了几下,总还是感觉不干净。可他不扶吧,这舟姑娘又不自己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