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堂课,温故而知新。
孔颖达手持《论语》,面对群生,引众人导读,重温圣人著作。
摇头晃脑,阴阳顿挫,也算是最为传统的“教学之法”。
学子手中书,圣人心中悟。
要不是因为李方晨的插手,蒙学不可能出现大唐各道之中,普通人家怕是连书都买不起。
李方晨就站在学堂之外,听着堂中郎朗之音,忍不住心中紧张。上午还好,下午可就是他的农家课。
到时候,包括李泰和魏叔瑜等人在内,都会一同旁听。
孔颖达这个老家伙,非得让李方晨讲一堂“公开课”,也不知存的什么心思。
难道是担心他误人子弟吗?
还别说,李方晨自己也有这么担心。
本打算临时抱佛脚,先学一学孔颖达授课的法子,可这和他要传授的东西完全不搭边啊!
总不能让一帮傻小子,背农书吧?
虽然他写了六册,这其中绝大多数还是要靠实践去掌握才对,如果真的死读书,反倒成了一种不负责的教学。
为人师长,传道、授业、解惑也!
没有多待,离开了学堂之外,吩咐十六,派人去将小渔村的那些个番薯苗运过来。
等到午时,儒课结束,学子们奔赴食堂填饱肚子。
李方晨已经让人准备好了五十驾马车。
午休一个时辰,一个个打着哈欠,集合在学堂之外。
李方晨换做一身粗布衣打扮,望着众人道:“上车,今天我们不在学堂中授课。”
孔颖达这些“老先生”们也跟着一同离开了学府,众人乘车来到城中一块空地。
足有五百亩,未曾修整,还都是草地。
李方晨脸上挂着淡笑,“今天的课,除草!”
每人一把镰刀,由李方晨教授他们除草的方式,接下来的一个时辰,他们要做的事情,就是除草。
“殿下,农家授课如此特殊?”
李纲看不下去了,旁听秦王授课,还是他跟孔颖达出的主意,目的也是想看看秦王殿下教些什么。
李方晨愕然道:“先生此言何意?”
李纲道:“不授课文,如何能教?难道殿下打算,让这些学子种地不成?”
李方晨笑问道:“有何不可?”
李纲肃然,“此乃大大的不妥!殿下有意立大唐学府,本该福及后世,怎可肆意而为?学子当习书、知礼,如今这般,岂不是成了劳力?”
李方晨看向其他人,发现他们并未反对,看样子也是有同样的心思。
顿时就被气笑了,“死读书,读死书,书死读!”
连着三个停顿,李纲面色难看,但很快就明白了李方晨想说什么。
“李纲先生,本王教的可是农?”
“是!”
“既如此,本王让他们务农而知礼,学农而知心,望农而知苦,有何不妥?”
李纲躬身抱拳,“老朽孟浪,还请殿下息怒。”
八十名学子,分作八组,分别清理五亩之田。
岭南天气并没有北方那般冰寒,少见雪色。
地上的杂草早已枯黄,轻拔就能连根带起。
看着一个个忙碌的神情,李方晨面色淡然,不时向后方十六看去,以求确定时间。
一个时辰干活,一个时辰授课,余下的时间,返回学府就好。
看着十六对自己点头,李方晨心知,时间到了。
挥手让人将学生们召回,看着一个个汗流浃背的样子,李方晨笑问道:“累吗?”
众学子连忙道:“禀先生,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