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更向往这无拘无束的广阔天地,所以不想困顿于案牍劳形之间?”
林新一缓缓收回目光,颇为感叹地对枪田郁美问道。
“额...”枪田郁美表情古怪地瞥了他一眼:
“不,我可没让你看山。”
“我让你看的是我停在停车场上的,法拉利F40。”
林新一:“......”
“这辆车价值4500万日元。”
“顶我在鉴识课当法医的十年工资。”
枪田郁美不紧不慢地解释道:
“而现在,这对我来说只是一笔零花钱。”
“......”又是一阵尴尬的沉默。
“打扰了。”
林新一默默地忘掉了刚刚的话题。
没办法,法医的收入是按“円”来计算的。
而名侦探的收入却是用“爽”来计算的。
难怪人家不愿回来。
回来干嘛?为国民服务?
“抱歉,让林先生你失望了。”
“我并没有那么崇高。”
枪田郁美眼中也悄然多了一分黯然。
她曾经也对这份工作抱有理想,但这理想却很快在现实面前破灭了。
枪田郁美已然从披荆斩棘的先行者,变成了专业劝退后辈的过来人:
“仅靠理想是没法支撑起人生的。”
“林先生你就不说了,你是成年人,可以为自己的人生负责。”
“但毛利小姐...”
她悄然望向毛利兰,这个隐约有着自己过去影子的年轻女孩。
只听枪田郁美颇为感慨地对毛利兰说道:
“你的确很适合法医这个工作。”
“但法医这个工作却未必适合你。”
枪田郁美自说自话地回忆起过去:
“你还年轻,没经历过真正的困难。”
“刚入行不久的时候还能靠着一股热血撑着,可时间一长起来,这热血就要在一个个疲惫的日子里被消耗尽了。”
“说到底...”
“那些所谓的精神、理想都是虚拟的。”
“这一行水很深,我怕你以后把握不住啊,孩子。”
林新一没能劝枪田郁美回来上班。
反倒被她劝退起了自己的学生。
所幸毛利兰并不是被人吓唬两句就不敢过河的小马。
她自己的态度足够坚定,一点也没有受这老前辈的影响:
“谢谢您这么为我考虑,枪田小姐。”
“但您要说的那些困难,林先生早就一一跟我说过,我也一一经历过了。”
“可我还是留了下来。”
毛利兰水汪汪的眼睛里带着一股劲儿。
连蛆都养过的她,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要是现在才被说得劝退改行,那蛆不是白养了吗?
“请拭目以待吧:”
“我会在法医的道路上坚持到底的!”
毛利小姐如同宣誓一般,一字一顿地表达着态度。
可枪田郁美却并没有就此打住。
她倒也不是想对热血的后辈说什么风凉话,更没有要拿过来人身份秀优越的意思。
她只是觉得这位毛利兰很像当年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