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疯子铁了心要找他报仇,随时都可能开枪。
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林新一的大脑飞速运转: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
那就是彻底站在警察的这一方说话,去“招安”爱尔兰。
因为当初的枡山宪三在收到琴酒大哥送的火箭之后,就彻底对组织、对boss失去了忠诚。
而他本来也就是一个立场不坚、忠诚有限、更忠于自己的人。
所以枡山宪三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在那种被组织处决的绝望之中,给林新一留下了一段遗言。
遗言中他表达了要让爱尔兰替他向组织报仇的决心。
林新一相信:
只要他说出这段遗言,就很有把握让对方放弃对他的仇恨,转而去仇视琴酒、仇视组织。
可爱尔兰是个“怂人”。
林新一很担心,万一自己说的这些话没能将对方招安,只是将对方说退了的话...
那爱尔兰回去之后,会不会在琴酒的逼问之下,说出他的这些诛心之语?
要知道,枡山宪三当初托他留给爱尔兰的遗言,可是一直被林新一当成日后对抗组织的武器隐瞒下来,没有汇报给琴酒的。
如果这件事让琴酒知道了,让这个多疑到极点的男人知道他还偷偷留了一手,那这家伙恐怕又要怀疑他对组织的忠诚了。
“麻烦了...”
林新一紧张地屏住呼吸:
打人,可能直接被炸弹炸死。
打卧底牌,可能被警方通缉。
打遗言牌,可能被琴酒清算。
而他最擅长打的马牌,也只能威胁到赤井秀一、卡迈尔这样的朝廷鹰犬,威胁不到爱尔兰这种无法无天的恐怖分子。
林新一知道,自己现在没有什么万无一失的选择可选。
那到底该怎么办呢?
林新一心中纠结万分。
而就在这十万火急的时刻。
就在爱尔兰克服了自己心中羞耻,决定先把林新一干掉,再回去考虑要不要对琴酒报复的时候。
就在林新一决定赌上一把,彻底站在警方这边,打遗言牌将爱尔兰招安的时候...
那阵凌乱的脚步声终于杀到了两人面前。
有人率先从一排排汽车后面冲了出来。
而这个抢在所有警察前面,面对一包炸弹也毫不畏惧,勇敢冲上阵前的人就是...
“小哀?!”
林新一吓了一大跳。
他自己被枪指着的时候,也没有感到这么害怕。
“你过来干什么?!”
林新一疯狂地给这个茶发小姑娘使着眼色:
“别过来——”
“这家伙手里有炸弹!”
灰原哀不说话。
只是执拗地走上前来。
她身后紧接着跟来几个气喘吁吁的警察。
他们一看到林新一面前的爱尔兰,还有爱尔兰手上的冲锋枪,包里的八个蛋,就本能地不敢继续追了。
“这是怎么搞的?”
“我不是让你们看住她吗?!”
林新一脸色难看地对那些警员骂道。
“抱、抱歉...”
几位警员脸上也写满了内疚:
“这小姑娘说担心林先生你的情况,就突然...突然自己溜过来了。”
“我们没能及时阻止她...对不起!”
作为警察,他们的内疚和自责都是发自真心的。
可警察也是人,不是每一个人都有胆量冒险、有觉悟牺牲的。
从他们在炸弹面前本能停下脚步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再也没可能追上,那毅然踏入危险区域的灰原小小姐了。
只见灰原哀坚定地、迅速地迈动着小短腿,不管不顾地跑到了林新一的身旁。
这下连爱尔兰也紧张了。
他本能地将枪口对准这个碍事的小鬼,但扣动扳机的手指却又下意识僵住。
“你敢对她开枪。”
“我会杀了你的。”
林新一眼神里骤然多了浓浓的杀气。
这股杀气让爱尔兰这样的冷血杀手都不由为之色变。
他缓缓将枪口从灰原哀身上挪开,重新对准林新一:
“不用你说——”
“老子也没兴趣杀一个小屁孩!”
爱尔兰脸色非常难看:
“林新一,这是你我之间的仇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