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慕华得意地笑了一下,男人都好为人师,他也不例外,现在见眼前的这两个人都十分诚恳地向自己请教,他的心里也闪过一丝得意,便微微笑着说道:“其实很简单,日本特高课给雪峰间谍小组设置交通站的目的肯定是方便他传递情报用,所以,那间酒馆肯定就在雪峰的住所附近,要是设置的远了就没有意义了,雪峰有了紧急的情报还要跑大老远去传递,肯定会气得骂大街的。”
听到这句话,孙大富和文远谋都不约而同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有道理,不过那个日本间谍雪峰住在二龙巷附近,那里本来就是杭州城内十分繁华的地段,有很多酒馆,我们到底该怎么确定是哪一家呢?”
冯慕华淡淡地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你们说得对,那个日本间谍很狡猾,故意将住所安排在杭州市内的繁华街道,就是为了给我们的侦查制造麻烦。不过,我们也不用气馁,凡过必有痕迹,这是侦查学内最为基本的定理。只要是日本间谍的交通站,不管它藏得有多好,也一定会留下痕迹。你们想一下,如果你们是日本特高课,想要设立一个以酒馆为掩护的交通站,会设立一个什么样的酒馆?”说罢,直直地盯着孙大富和文远谋,眼神里有一丝丝得意。
孙大富和文远谋面面相觑了一番,有些不明就里,最后还是孙大富抽了一支烟,淡淡地说道:“慕华,你就别卖关子了,我们的脑子没有你的好。你就直接说吧。”文远谋也连连点了两下头,示意冯慕华不要卖关子,道:“你赶紧说说。”
冯慕华掏出一支烟来点上,见他们这么着急也就不想再掉他们的胃口了,不紧不慢地说道:“肯定是个小酒馆。不管什么样的间谍小组都是以精干为第一要义的,日本人不可能把十几个间谍放到一起工作,那样的话就太明显了,他们没有那么傻。我估计这个日本地下交通站的人数大概也就三五人左右,这样的人手是开不了大酒馆的,而且他们肯定也不会去雇人,间谍活动是极为机密的活动,最忌讳的就是有陌生人靠近,他们不肯能雇两个中国人跟他们整天呆在一起,这样一来,行动不方便不说,还容易露出马脚被人看出破绽。”
孙大富和文远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异口同声地说道:“你这么一说侦查范围是小了很多,那附近的小酒馆虽然也不少,但是查起来就省力多了,最起码有了一个大致的方向。”
冯慕华微微一笑,脸上浮现出得意地表情,故作高深的说道:“其实我们的范围还可以再缩小一点儿,这些小酒馆里,本地人可以排除。我们着重查一下那些外地人开的小酒馆,我相信,那个日本间谍的交通站就藏着这些外地人开的小酒馆里面。”
经冯慕华这么一说,文远谋和孙大富的内心一下子就敞亮了,这样以来,就剩不下几家了,对着几家进行重点排查难度要小的多,看来一个天大的功劳要砸到脸上了,这位冯少尉真是个福将啊,不光是工作能力强,运气为啥还这么好?
感觉功劳已经送到嘴边了,文远谋不禁高兴地咧嘴一笑,道:“我们是不是再从口音上排查一下,把说山东话和东北话的全都找出来,这些人的嫌疑最大。”
冯慕华笑着拍了他的肩膀一下,道:“二哥,行啊,学的挺快的,将来你或许可以成为一个优秀的特工。”
“拉倒吧。”文远谋白了他一眼,笑着打趣道:“我可不想干你们这一行,整天神神道道的,不知道脑袋里在想什么,我就在警察这一行干好就行了,干好了,一样可以光宗耀祖。”说罢,又故意装作扼腕叹息地样子说道:“哎呀,我可真替我的妹子担心啊。”
“行了,老二。别得了便宜又卖乖了,慕华这样的妹夫是多少人想要都要不上的,你就知足吧。”孙大富白了文远谋一眼,随后把烟掐灭,站起身来将大衣披好,淡淡地说道:“行了。时间紧迫,咱们爷俩今天晚上就加加班,争取将可疑分子找出来,明天让慕华报给杭州站的长官,迟了怕被别人抢了去。”
文远谋也不打算晚上睡觉了,好不容易才捞到一个立大功的机会,万一睡了一觉让别人给抢了去了,那岂不是要后悔死了,夜长梦多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吧,便也站了起来,将大衣和帽子都穿好,冲冯慕华一脸正色地说道:“慕华,等我们的好消息,今天晚上一定给你一个结果。”
“好。”冯慕华站起身来,礼貌地说别道:“你们辛苦一下,等查出了眉目,我一定会向上边给你们请功,到时候孙叔的分局长就十拿九稳了,二哥你至少也能弄个巡警长干。”
仕途的顺利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是最为振奋的事情,眼看自己奋斗多年,终于可以再进一步了,文远谋和孙大富只感觉热血澎湃,真想干吼两声来宣泄自己的情绪。他们知道,冯慕华是自己人,肯定不会晃点他们,便重重地点了点头,道:“知道了,慕华。升官的事情就有劳你多费心了,这世道太乱,一个人的抗风险能力太差,咱们几个抱成团,不愁闯不出一番事业。”
冯慕华微微笑着点了点头,这二人的心思跟他的一样,他也不想在即将到来的乱世中只做一艘随波逐流的小船,他必须努力壮大自己的实力,让自己有足够的自保能力,这样才能将命运握在自己的手里,便又和二人客气了几句,就将他们送走了。
孙大富和文远谋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连饭都顾不上吃,着实让文家的人奇怪了一番,不过他们也知道自家姑爷的工作性质比较特殊,大晚上的把这两个人找过来肯定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而且这个事情是不能让别人知道的,所以也没有人说什么,就看着他们两个自来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