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人称呼陈正泰为陈大善人。
做善人,总是难免会有一些心理负担的,不过陈正泰乐于如此。
他除了让人分发秧苗,这酒坊的建造,也提上了日程。
将来粮食多了,就可以随意浪费了,副食品在未来乃是大势所趋,事先先酿造出好酒,将名声打出去,未来可期。
何况,突利一直惦记着这酒呢,只盼着陈正泰多酿出一些。
突利可汗现在还住在鸿卢寺,再过不久,他便要启程回草原去了!
他深深的意识到了陈正泰的憨厚和他身上的价值,此人乃是皇帝身边的宠臣,将来自己在草原,需要和大唐朝廷有所联系,便需从陈正泰身上入手,因而……大宴过后,他又来了二皮沟几次!
好兄弟嘛,啥都别说,先喝酒,喝了酒,大家便是兄弟了,什么吾妻便是汝妻这样的话便都说的出口。
李承乾也常来,他一见陈正泰便很激动:“师兄啊,你总算转危为安了,可急死孤了,哈哈……你知道不知道,孤为了营救你……”
陈正泰道:“营救我?师弟做了啥?”
李承乾:“……”
他突然察觉,自己好像也没做啥,于是脸色透出几分尴尬,心里不无惭愧起来。
陈正泰却笑呵呵的岔开了话题,道:“殿下来的正好,来,我带你操盘。”
“操盘?”李承乾一脸费解。
陈正泰道:“这个世上,有一种极厉害的东西,它看不见,摸不着,却可左右着国计民生,谁能察觉到,并且顺其势而为,那么……谁便可从中牟取大利。恩师圣明哪,他已察觉到了这个问题,所以私下命我在二皮沟操盘,便是要掌握市场的动向。师弟,你别成日游手好闲,这些日子,随我干一票大的。”
“大的?”李承乾一时不解:“有多大?”
陈正泰叉手道:“和我一样大。”
李承乾一时无语,他低着头,想了片刻:“其实孤的也很大。你信不信?不信孤给你看看。”
陈正泰:“……”
脏唐臭汉啊,从前是我陈某人太天真,现在算是信了。
李承乾对于任何新鲜的事物,都有极大的兴趣。
而在大学堂里,陈正泰专门营造了一个密室,这密室里,居然有许多文吏在此,他们拿着算盘,不断的拨打和计算着,而后,这密密麻麻的数据开始记录在案。
李义府、郝处俊等人也来此帮忙,他们负责信息的整理,几乎忙碌的脚不沾地。
陈正泰甚至还在墙面上,挂了一张简陋的舆图,舆图上做了诸多的标记。
李承乾看着新鲜,这模样,倒像是要行军打仗一般,连舆图都搬出来了。
每隔一个时辰,便会有人急匆匆的跑来:“河西的地价跌了六十钱。”
“半个时辰前,有人吃下了河东的土地。足有七百亩……”
“师兄,你这到底在做什么?”李承乾依旧看不明白这弄的什么名堂!
陈正泰此时则是低着头,目光落在舆图里河西的方向,而后提笔,在上头做了标注,随即道:“师弟先在一旁看着,这些事,我暂时很难和你解释,你在边上多看着,就慢慢能入门了。”
李承乾噢了一声。
不多时,遂安公主也来了。
一见到遂安公主来,李承乾顿时心里有了安慰,总算又来了一个更加不懂的。
遂安公主倒是很安静,她似乎已来过一趟,晓得这里的规矩,竟还偶尔起身查验一下记录在案的数据,蹙着眉,一副极认真的样子。
“呀,妹子你竟也懂这个,你看这个做什么,这里头有什么名堂?”李承乾一脸狐疑。
“嘘。”遂安公主让他噤声:“总之,师兄怎么说,按着他的方法去做便是了,不要多问,问了你还是不懂的。”
李承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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