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紧缺,所以铜钱本身就具有保值的功能。
你用汉朝的五铢钱,拿到市面所能购买的东西,可能比你在汉朝时的购买力还要高。
因为人们认这种黄色的铜,深信就算是一千年之后,这些东西依旧有着巨大的价值。
而这巨大的危机造成的另一个现象,就是人们意识到了危险,资产价格的暴跌,使人们更不愿意将自己家中的真金白银还有铜钱出来!
他们宁可小心翼翼的将这些宝贝私藏起来,也不愿意随意去购买任何暂时无用的商品!
于是,钱荒了。
从前十个钱,可以扯上好的一尺布,现在,十三个钱也买不到。
市面上的钱,好像都不翼而飞,躲在了千家万户,偏偏就是没人肯拿出来。
如此一来,这更加剧了危机,这一场危机不断的传递,似乎已到了千家万户。
朝廷终于坐不住了。
如今人心惶惶,朝廷不能不拿出应对之法。
李世民犹如一个渔夫,他依旧还是安静地观察着这一切,他完全想像不到,整个大唐,竟会被折腾出这么一个骇人听闻的事。
不过……他犹如一个大将军,犹如当初纵横天下时一般,他没有轻易出手,甚至没有表达丝毫的立场,他在等,继续等待下去,直到事情完全失控的时候,方才致命一击。
而这段时间,李承乾则每日跟在陈正泰的身后,他倒是极乐意如此的,就是大被同眠,让他有些不喜欢,固然古有桃园三结义,食则同器,寝则同床,可还是怪怪的。好在……虽是同处一室,大家还是分榻睡的。
李承乾的左右,永远跟着上百个禁卫,这也是让陈正泰觉得安心的地方。
陈正泰已经做好了将来招揽几百个部曲,每日严格操练,用于保护自己安全的打算了。
此时……
在二皮沟,有许多的拜帖送了来,拜访的有长孙家的,有韦家的,有杜家的,还有程家的。
大家都想和陈正泰进行‘热情友好’的沟通。
可很不幸,陈正泰病了,变得没有力气跟任何人沟通。
倒是有一件幸运的事,那就是虽然沟通不成,倒是没有人敢在二皮沟里捣乱,大家只能失望的原路返回!
毕竟……谁也不知道,这二皮沟里又有啥稀奇古怪的东西,比如试验田什么的,若是不小心弄坏了,拿脑袋赔?
而事实上,陈正泰天天躲在大学堂里,每日都是唏嘘,感慨自己的命运:“可怜啊,我们这么多土地,才卖出去几千亩,地价已经跌到了这样的程度了。”
李承乾正在一旁小心的烤着一只鸭子,这是自陈正泰这儿学来的,用文火,慢慢的在上头烤,等烤得金黄香脆了,就是最美味的时候了。
此时,鸭子正发出阵阵幽香,李承乾一面咽着口水,一面嘲弄的道:“这还不是你自己折腾出来的,不许放屁。”
陈正泰道:“我只是感慨一下而已嘛,师弟不要这么粗鲁,民生多艰,我也很能感同身受的啊。”
倒是李承乾突然想到了什么,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下一步?”陈正泰气定神闲的道:“下一步,就不是我们有所动作了,而是等他们有所动作,你相信我,为了钱粮和土地,他们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很快……就会有结果了。到了那时……嘿嘿……”
“看你这样笑,孤就安心了。”李承乾也咧嘴笑了,随即又道:“说起来,我们是不是有一点损人不利己啊,我们自己也有地呀,不是全亏了?”
陈正泰咳嗽,一脸正色的道:“师弟可不要这样说,这个世上有两种亏损,一种亏的叫散户,另一种亏的叫庄家,散户亏的那叫血本无归,庄家的亏损,只是一时,今日亏得越狠,来日赚得越多。”
看着陈正泰自信满满的样子,李承乾一下子打起了精神,烤鸭也不顾了,拎着烤架上的铜钎道:“那孤也要好好跟你学学怎么坐庄,这辈子都不做散户。”
陈正泰觉得太子还是很有前途的,至少他比较有理想。
就这么耗了半个月,眼看年关就要到了。
这恐慌依旧还在弥漫。
牙行如雨后春笋一般的冒出来,几乎人人都在卖地,毕竟卖地的佣金高,大家为了卖地,舍得给出巨额的佣金!
只可惜……交易量依旧是小得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