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时候,那黄成功急匆匆的迎面而来,口里道:“不妙啦,不妙啦。”
韦玄贞正烦躁非常的时候,怒从心起,没多想就扬手给了黄成功一个耳光,怒吼道:“喊什么丧,胡叫什么?”
韦玄贞往日对黄成功还算礼遇,而这一巴掌,却打得黄成功始料未及,他觉得很是委屈,忙揉着火辣辣的脸。
韦玄贞很快意识到,眼前这个人,乃是黄先生,不但是自己的心腹,且还是自己的入幕之宾,自己还需依靠他的智慧!
他便语气温和下来,略带歉意地道:“黄先生,是我无礼了。”
黄成功很快就原谅了他,而后道:“不得了,不得了啊,东主,那韦节义疯了,他们四房,现在都在府上散播流言,说是东主你昏了头,竟是三贯的钱贱卖土地,那韦节义说,陈正泰是了不起的人,他绝不会吃亏的,他既三贯收地,肯定不会亏,说他英明神武,什么奋斗和努力之类,韦家这个时候卖出了这么多祖宗的土地,简直就是糟践祖产,他还鼓动人这个时候用三贯的钱也去买地,前一些日子,他们四房不是卖了许多私地,得了不少钱吗,现在要统统低价购地。”
韦玄贞一听,顿时气得直哆嗦,怒骂道:“老夫治家,也需这小儿多嘴吗?老夫难道还没有这小儿懂?此小儿定是受他父亲怂恿,故意想给老夫难堪的,他们四房,难道还想掌家不成?”
黄成功亦是气呼呼的道:“东主,学生也是这样想的,现在地价跌成这个样子,这韦节义还在此胡言乱语,他们借此机会买卖土地是假,想要借故给东主难堪是真,太可怕了,区区一个小儿,竟有如此的心思,这样的人将来再大一些还了得?”
韦玄贞就冷着脸道:“过几日,等老夫闲下来,再行家法,非要狠狠治一治四房不可。”
“对,到时挑他一点错,还怕治不服他?此事,就交由学生来办,总能找到一个由头。”
韦玄贞欣赏的看了黄成功一眼,这黄先生,果然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啊:“先生大才,这家中的事,倒是劳你操心了。”
黄成功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只高深莫测地道:“哪里,不过弹指之间的小事尔。”
…………
不管这世间发生的事情是好还是坏的,时间依旧转眼而过!
眼看过了一个月,第一批的白条也到期了。
一大清早,就来了许多人,大家都很急,生怕这陈家出现什么变故。
可在此时,陈家却早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竟早已预备了无数的铜钱和金银,一副等待多时的样子。
大家蜂拥而来,开始兑付。
为了取钱,有人甚至连车马都赶了来。
一吊吊的铜钱,开始直接的装箱,而后放上马车。
为了防止陈家人有鬼,大家是有充分准备的,譬如他们要查验这铜钱的成色,以防陈家拿劣钱来滥竽充数,这金银,自然也要严防缺斤少两。
不过很快……大家却发现……陈家的钱,竟都是最上等的黄铜,几乎没有丝毫的杂质,每一枚钱,比市面上的钱更加精细,这一下子……大家放心了。
用欠条,居然可以兑换如此优质的铜钱?
这倒是让不少人觉得惊喜起来。
要知道……市面上的铜钱其实质量是不一的,这其中涉及到了含铜量的问题!
人们若是收到了优质的铜钱,往往会将这铜钱储存起来,而若是劣质的铜钱,则尽力将这钱花出去,因而……市面上流通的钱,大多都是劣钱。
事实上,这次就算陈家兑付的是劣钱,大家也没什么可说的。
可现如今……他们发现陈家竟如此的厚道。
一时之间,二皮沟里数不清的人在忙碌着。
而陈家的库房里,这钱就像数不尽一般。
这一下子,却令对陈家白条有疑虑的人,也开始放宽了心。
他们起初不敢将土地卖太多,倒不是他们舍不得卖地,现在行情到了这个地步,还有什么舍不舍不得的?
只是他们对于白条始终怀有一些疑虑,现如今放宽了心,胆子也大起来了,又有人开始陆续来拿地换白条了。
陈家借此机会,继续推荐了不同时期的白条,大家得了白条,倒也安心的各自去了。
当然,现在更多人看陈正泰,却像看傻子一般。
这个白痴,地价到了这个地步,他竟肯收地。
收地也就算了,还拿出这么好的铜钱来收。
此前看他还算聪明,现在看来,分明是败家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