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咬金等人顿时大乐,他们等的就是这话啊!
他拍了拍陈正泰的肩道:“我平日说什么的?陈家出了一个成器的小子啊。既如此,咱们也就放心将长孙铁业交给世侄了,以后若还有这样的好事,一定要记得算老夫一个。哎呀……重要的不是跟着你挣钱,主要是想跟和你们陈家交个朋友。”
陈正泰见大家都高兴得很,便倡议道:“今日留在此吃个便饭,正好尝一尝我们陈家的虎骨酒,此酒……能强身健体,坊间都说好。”
程咬金等人都眉飞色舞。
陈正泰却见角落里的秦琼在摇头。
陈正泰便上前道:“怎么,秦世伯不舒服?”
秦琼的脸色很不好。
其实陈正泰第一次见秦琼,便觉得很诧异,眼前这个人……哪里像一丁点后世贴在门上的门神?
反而像个孱弱的书生,脸上一直没有什么血色,病恹恹的样子。
秦琼淡淡道:“某喝不得酒,一喝酒……便浑身又要疼上许多天。”
陈正泰知道秦琼的寿命并不长,再过几年,就差不多要不成了。
又听他喝不得酒,便不由道:“世伯是否身体有什么疾病?”
秦琼倒是对此显得很淡然:“我戎马一生,历经大小战斗二百余阵,屡受重伤,前前后后流的血能都有几斛多,怎么会不生病呢?老夫自知自己寿数不多啦,不过……今日能得此功名,也是上天没有薄待我秦某人。”
话是这样说,秦琼的面上还是带着几分遗憾。
打了一辈子的仗,到了如今功成名就,身体上的伤痛却是从未停止过,每日疼痛发作起来,都如死了一般。
这一次是强撑着身体来的,他自知自己活不了多久了,心中放不下自己的妻子和儿子,想趁着自己在世时,能给家人们多留下一些财富。
程咬金等人则在旁长吁短叹。
这里头不少人当初都是和秦琼出生入死的,大家都受过伤,唯独秦琼的伤势最重,至今都是不能痊愈,想当年那雄赳赳的硬汉,现在却成了这个样子,不免伤感。
陈正泰心里不禁想,反复发作,这不像是外伤啊?
流的血多算啥?那妇人们流的血会比你秦琼少,这理应是好事,有助于新陈代谢呢!
陈正泰忍不住一脸狐疑地道:“不妨就请秦世伯给我看看伤,如何?”
“这……”这个要求很突然,秦琼有点迟疑。
程咬金拍了拍秦琼的肩,道:“人家姓陈的小子给你挣了这么多钱,给人看看又如何?男儿大丈夫,怎么扭扭捏捏的。来,来,来,这里没有外人,脱衣,脱衣,你不脱,俺帮你脱啦。”
秦琼一脸无奈,不过他看上去是文弱,毕竟骨子里还是颇有几分飒爽之气的,因而也不迟疑,径直将自己上衣掀了,随即……裸出了背脊。
陈正泰等人看秦琼的背脊,一道道的疤痕触目惊心,而靠着肩骨的位置,却有一处大面积的烂疮,显然是上过了草药,不过这草药的效果并不好。
陈正泰不禁道:“这里是……”
秦琼坦然地道:“此处……乃是在柏壁与宋金刚作战时,留下的一处伤,是被箭射中的,自被射中之后,这伤口便一直不见好,反复发作,一旦发作,便要生出疮口,到了夜里,便疼痛难忍。”
众人听了心里发凉……这都多少年了啊,每天夜里便疼痛,隔三差五还要发作,这换做任何人,莫说这样的伤势,只怕精神早已崩溃了。
也亏得这秦琼意志非凡,再加上此前他的身体基础好,这才一直能坚持到现在,换做是其他人,早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陈正泰细心地观察着伤口,脸色也凝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