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正泰显得很遗憾,黑火药的弊端还是很明显的。
要嘛加大药量,可投掷的重量是有限的,火炮当然迟早要出来,可即便是火炮,以黑火药的威力,依旧杀伤力有限。
当然,也不是说这东西没用,其实杀伤力还是不小的,只是陈正泰见识过真正火药的威力,对于这个时代的威力加强版二脚踢有点瞧不起罢了。
虽然对于陈东林而言,威力已经是十分惊人了。
陈正泰只好道:“那就先造,将那三十人依旧留在此,每日练习投掷,这臂力得好好的练,给他们多吃一些好的。”
“喏!”陈东林兴冲冲的去了,心里也默默的松了口气。
至少暂时,他没有了被拉去鄠县挖煤的隐患了。
在按着陈正泰的方法不断研究刀枪剑戟的过程之中,其实陈东林现在也开始学到了这工作的方法,按着这个方法去,总不会有错的。
陈正泰伸了个懒腰,接下来却需批一个个送来的奏疏,作为一个小‘朝廷’,这詹事府的詹事又已去职,那么作为小小宰相的陈正泰,就不得不假装看各种的奏疏,然后假装在治理这个国家。
当然……他所提笔拟定的建言,都是需要存档的,有时会有御史来查,虽然你这是假装治国,可是必须得跟真的似的,若是偷懒,少不得御史要弹劾你一本。
陈正泰看着这堆积如山的奏疏,他大致地计算了一下,自己现在批阅的奏疏,可能还是三个月前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堆积得太多了。
这就有些好笑了,三个月前发生的事,和我陈正泰什么关系?
可很多事就是如此,虽然每一个人都知道詹事府的建言无关紧要,陈正泰这个少詹事也知道自己所做的工作,不过是再注水和磨洋工。御史核实的时候,也清楚上头的建言就是狗屁,根本没有任何参考的价值,就算是有参考的价值,也不会有人去理会。
可每一个参与其中的人,却都好像将自己本职的工作当成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无论你认真与否,至少表面上的样子却要做足的。
这就是政治。
写了几个建言,陈正泰终于受不了了,将奏疏一推,伸了个懒腰,心里默默道,明天一定要努力,今日就算了。
其实陈正泰这般磨洋工,左右春坊的属官却很急,大家都等着少詹事的奏疏下锅呢。
你少詹事都不演了,那左右春坊还怎么装模作样啊!
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便是如此,陈正泰是主心骨,他得假装自己在治理国家,左右春坊作为辅助的机构,他也需等着陈正泰的建言,而后再将这些建言进行加工,各坊和各司之间,各司其职!
而一旦陈正泰决定摸鱼,那么这左右春坊,三寺、八司以及数不清的机构,也得歇菜。
不过陈正泰的心理素质却是很好,管他们呢,只要年底的全勤奖发足,他们就不会有意见了,噢,对啦,还有购房的补助,也要加大力道。
陈福就在此时进了来,说是秦夫人求见。
陈正泰觉得自己又多找到了一个很有意义的偷懒理由,于是连忙兴冲冲地去见了这位夫人。
这秦夫人一见着陈正泰,便立即行了个礼,随即朝三个儿子大喝。
这三个儿子竟二话不说,直接朝着陈正泰啪嗒一下跪下了。
陈正泰先是愕然了一下,随即便明白了什么。
这意思是,秦将军病好了?
陈正泰由衷的感到大喜,总算没有白费他的苦心啊。
此时,秦夫人又眼泪婆娑起来,说起这病给秦琼带来的折磨,又说起如今大病已可以痊愈,犹如新生一般,这秦家的三个小子,也是感激涕零的样子。
陈正泰摸了摸秦善道的脑袋,表示了一下善意,最后秦夫人道:“陈詹事恩同再造,夫君便是当牛做马,也难报万一了。”
陈正泰谦虚地说了几句,而后话锋一转道:“此事,可禀明了陛下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