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正泰便很是坦然地道:“他们说要报复我,我哭又不能哭,只好笑一笑,掩盖一下心虚。”
李承乾略带意外地看着他道:“怎么,你倒是怕他们?”
不对呀,他的师兄素来不是怕事性子的人啊!
陈正泰摇摇头,很认真地道:“不是怕,而是在想,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两个家伙,显然是不怕事的主儿,谁晓得会惹出什么来?师弟啊,我看……你也别骂他们了,我思来想去,你与其埋怨他们,不如将他们带到身边做个伴读,时刻言传身教,如此一来,等他们懂事一些,也就不似今日这般桀骜不驯了。”
这个提议很突然,不过李承乾也觉得有道理,却道:“就怕他们不肯听,他们这几个,性子历来是看谁都不服的。”
陈正泰却是一副为二人着想的样子道:“他们自然不肯听的,可若是师弟上一道奏疏,恳请恩师下旨,到时还会不肯听吗?”
李承乾见陈正泰心平气和的样子,他本还以为陈正泰会因为长孙冲的无礼而勃然大怒,可此刻陈正泰语重心长,还好心好意的态度,令李承乾生出错觉:“你倒是好心,好吧,就听你的,孤这便上奏,教他们做孤的伴读。师兄,你确定不生他们的气?”
陈正泰便板起脸来,脸上似乎笼罩着一层圣光:“这是什么话,我大人不记小人过,难道就因为他们的无礼,而记恨在心吗?我陈正泰是这样的人吗?师弟以为我会和他们一般见识,你是这样看待我的为人的?”
李承乾听到这里,反而心有些虚了。
根据师兄的为人,怎么听着好像某人可能要被剁碎了喂狗啊。
可细细想来,陈正泰确实是为长孙冲和房遗爱好的,他便点头道:“这个好办,孤这就上奏。”
…………
说干就干,于是李世民很快就接到了一份奏疏。
看了这奏疏,李世民不禁笑了,便立即让张千将长孙无忌和房玄龄叫到了跟前。
李世民看着二人,带着微笑道:“你们也看看。”
长孙无忌和房玄龄此时还不明所以,待看过了奏疏,各自表情不一。
李世民笑道:“冲儿与遗爱二人,朕历来是看重的,不过听说他们有些顽劣,是吗?”
长孙无忌和房玄龄便都露出了汗颜之色。
长孙无忌自幼失去了父母,所以寄居在自己的舅舅高士廉家里,失去了父爱的人,自然对这亲儿子长孙冲格外的厚爱,简直就是将长孙冲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
因而长孙冲凭借如此,在这长安城里可谓是横行无忌,反正有长孙无忌随时给自己料理麻烦。
而至于房遗爱……
房玄龄一脸呆滞。
事情,大家都知道的,房玄龄虽然生了这么个儿子,而且大家也知道房玄龄身为宰相,教育自己的儿子,应该不在话下的,对吧?
当然,众所周知的事,房家不是房玄龄说了算,他说的话,在整个天下,那叫一口吐沫一个钉。可到了房家嘛……没人在乎他说啥,大家都是以房夫人马首是瞻,而偏偏房夫人又宠溺自己的儿子,于是……
长孙无忌和房玄龄在此时,都尴尬得说不出话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