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道诏书,则是以太上皇的名义,将遂安公主下嫁陈氏嫡系长男陈正泰。
想到这宫里最有钱的遂安公主,居然下嫁给了陈家,这就难免令许多人又呜呼哀哉起来。
当然,这是别人家!
陈家自是欣喜若狂,三叔公乐疯了,得了旨,居然当初老泪纵横,然后整个人既欣喜又激动。
当然,如今这陈家也算是在长安数得出名号的家族了,而且还是有钱的,这婚姻的事,自是不需陈正泰操心,只要入洞房的时候别掉链子就是了。
其他的事,自有陈氏的耆老们操办。
这等事,三叔公怎么可能不发挥自己的能耐。收下诏书,他立即就召来了陈氏各房的几个妇人,在一群妇人们叽叽喳喳之中,三叔公却是被气得七窍生烟!
他是个多才多艺的人,哪怕是在妇人堆里,总也能通过拍桌子之类的手段,让这些妇人们心悦诚服。
不过这家中的事,当然得妇人们来操办。
陈氏娶亲,尤其是娶的还是公主殿下,这可是半点马虎不得的。
皇家的规矩森严,陈家也是有规矩的。
在大致确定了礼仪之后,三叔公才放心下来。
只是这六礼的程序冗长,要花费的时间多着呢,倒也不急一时。
此后朝廷又有了旨意,命所有秀才,前往各道驻所所在,准备参加接下来的乡试。
一切都在紧锣密鼓中进行,这些天之骄子的秀才,则纷纷开始准备启程。
虽是乡试在年中进行,可是许多州府偏远,必须提前让人出发。
这对于二皮沟大学堂的人而言,是没有影响的,因为他们考试的所在就是在长安,他们只需现在一心一意的读书,半年之后,直接进入考场,到时候好好考试便是。
…………
在距离长安遥远的朔方。
这一天,陈正德一觉醒来。
如往常一样,帐篷外头,传进呜呜的风声,带着刺骨的寒意。
此地乃是苦寒之地,习惯了关中风和日丽之人,想要适应这里,是需要巨大的勇气的。
好在……
陈正德已经习惯了,而且显然他还是个能吃苦的人。
所有来到这里的人,都曾被许诺,说是将来这里会建起一个个砖瓦房,足以遮风避雨,会有煤炉子,能够取暖,将来这里会有许多的粮食,还会有许多的牛马。
当然……现在这里依旧还是一望无际的原野,看不到尽头,面包没有,牛奶也没有。
“正德,正德,快,快,你快来看看……土豆……长出来了。”
突的,在这帐篷外头,有人激动的大吼。
陈正德一听,猛地打了个激灵,随即脑子里嗡嗡的响。
而后,他目光一正,整个人鲤鱼打挺一般,自牛皮褥子里翻身而起,竟来不及穿上厚重的靴子,直接踩着冰冷的地面,随手掀开了帐篷,就这般赤着足往外跑,口里边急切地道:“走,去看看。”
帐篷外头自然很冷,虽是开了春,原野上依旧还透着彻骨的寒气。
赤足踩在地上,那一股刺骨的冰凉便弥漫全身,可此时的陈正德,只扑哧扑哧的喘着粗气,一个劲的往前跑,却是浑然不觉脚下的不适。
很快,他就跑到了地里。
而在这里,早有乌压压的人在此围看了,不少都是陈氏来此的族人。
这等在大漠里种粮的事,十分艰辛,寻常人根本吃不了这个苦,更别说之前经过一次次的失败,许多人已灰心冷意地离开了,因而,留下的大多都是陈氏的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