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处默呜嗷一声,难以置信地张大了眼睛,捂着脸,发出哀嚎:“爹……”
“小畜生!”程咬金脸上一片恼怒之色,一副要跳将起来骂他的样子:“就这样,你也好意思说?老夫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中了举人又如何,大学堂里,谁不中举人的啊,一百一十七,再差一点,就要落榜啦。就这……可见你在学里,几乎是吊着车尾的。小畜生啊小畜生,当初为了你去学里读书,老夫花费了多少的心思啊,可是你这小畜生,哪里有半分用心去学?”
“看看那房玄龄的儿子,就那么个混账,才十岁,人家进学也晚,却考了三十五,你呢,你给房家的人提鞋都不配。今日在宫里,我听了榜,真是羞愧难当啊,在众兄弟面前,真是连头都抬不起来,恨只恨老子生了你这么个蠢货。你看看那长孙冲,那样的狗东西,都能高中第三,更不必说那邓健了,瞧瞧人家,人家的爹是给人做工的呢。”
程处默脑子里一片空白,可他突然觉得自己的爹说的居然很有道理,竟是半句话也不敢反驳。
“你这油盐不进的货,若是低眉顺眼倒也罢了,竟还敢来老夫面前邀功。啊呸!你这脸皮足有八尺厚,亏得你说的出口,读书不成倒也罢了,竟还不知羞耻,你说,该不该打?”
程处默忙小鸡啄米的点头:“该打。”
程咬金这才气顺了一些。
中举固然还算是可喜的事。
只不过……
就这?
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今日在殿中,见了那邓健的表现,那才是真正的人才呢,人家的爹是干啥的,自己呢……自己好歹也是开国勋臣,再想想自己的儿子。
于是借着酒劲,程咬金长叹一口气:“罢罢罢,不说了,去睡吧,睡了吧。”
一挥手,圆月之下,心里说不出的寂寞。
…………
次日一早,天才刚亮,在二皮沟里,三叔公便忙碌开了,到处都是跑来询问入学的人,万人空巷。
三叔公不禁咋舌。
不过这也可以理解的。
毕竟如今陛下科举取士,族学根本是无法竞争的过大学堂的。
教研组那里,有的是经费,砸了多少钱啊!除此之外,还有雄厚的师资力量,更不是寻常的世族可比的。
显而易见,世族的族学,将来只会和大学堂的差距越来越大。
对于这事,三叔公自是不敢怠慢,忙让人重申入学的条件,当然,走后门的人不少,都是想和三叔公攀上一点关系的。
三叔公当然不肯轻易让人攀上交情了,开玩笑呢!想入学就得按二皮沟的规矩来,按了规矩,才对陈家有好处。你想和老夫攀亲,这不就是损我陈家的利吗?你是老几?
他的态度很专横,一副六亲不认的模样,虽是被人咒骂,却是笑的合不拢嘴。
在休了一日之后,生员们又继续入学,为接下来的会试发起冲刺。
教研组那里,李义府顿时身价倍增,当日陈正泰就许诺了年底要给教研组上下发三年的薪水作为奖金,钱嘛,陈家不在乎,这教研组的人,却需踏踏实实的留在此。
教研组中的先生们,如今也是干劲十足,这说明他们走的方向是对的,而接下来……自当继续研究教学。在这里,日益受人尊重,既有体面,薪俸又高,而且在此工作的人,子弟可以随时入学大学堂,诸多隐性的福利,都是外头给不了的。
这大学堂里一派的喜气洋洋,只等过了一些日子,要开始招生了。
当然,前期招募的生员不能太多,如若不然,师资是不够的,这师资是需要慢慢的培养,因为大学堂的声名鹊起,学生要招募,先生也需招募,只是这大学堂的先生,乃是肥差中的肥差,来应募的人,也是数不胜数,大家蜂拥而至,为了挑选出人才,也是一件令人头疼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