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党鞭的概念,其实就是凝聚同党用的,毕竟人家做了官,你如何约束他们?如何确保他们能够朝着一个方向努力?
再好的关系,时间久了,也可能慢慢淡去,当初可能是志同道合的人,可过了十年二十年之后,还能继续保持初心吗?
这个时候,这个团体之中,党鞭的作用就出现了,这个叫党鞭的人,负责联络所有人,既负责将大家凝聚在一起,同时确保大家能够一致对外!
而这个人必须站在幕后,利用情感、利益和愿景等等一切东西,来保持大家的团结一致。
三叔公虽然没有挑明来说,可实际上……他想要实现的就是这么个玩意了。
要将所有入仕的人凝聚在一起,如此,将来才可众人拾柴火焰高!将更多生员推向高位,同时也可使陈家借助于此,谋取更稳固的地位。
只是……若是这样做,那么可能就牵涉到了结党的问题了。
不过……好像在大唐,结党并不是什么十恶不赦之事,最直观的就是唐朝时期的牛李党争。
可陈正泰的心里还是有些犹豫起来,当真要这样做吗?
“正泰。”三叔公似乎也看出了陈正泰的疑虑,于是很认真的看着陈正泰道:“都到了这个份上了,咱们陈家培养了这么多人才,若是对这些人放任不管,那么这些人得了你的传授,又能有什么作为呢?你不去争取的东西,别人却会争取,等到了别人占据高位时,要打压大学堂的门徒,你便是想要反击,那时也徒呼奈何了。”
“天底下,无非就是一个利字,用你的学问和希望去将人聚拢在你的身边。而后再用利益去驱使他们为之效命,将来……往私里说,陈家可以借此飞黄腾达,百世不衰。往公里说,既然你认为陈家现在做的事是对的,那么……为何不借助这些门生故吏,去实现更多你从前不敢去做的事呢?你懂……老夫的意思了吧?”
“如何联络,彼此之间又怎样驱使?”陈正泰看着三叔公。
三叔公似乎早就想好了,便道:“得有一个人,专门操办这件事,每月沐休,先确保大家来拜见,而后预备一个宴会。朝中的事可私下里商议。对于陛下而言,至少现在这不是什么要紧的事,陛下本就想借助科举的进士们,来压一压世族的气焰,他们势单力薄,陈家出头,没什么不可。实在不成,这宴会之中,可多请太子出面。”
陈正泰真心佩服三叔公在这种事上的能耐了,他认真听着,心里一一记着,又道:“还有呢?”
三叔公便继续道:“得有奖惩的措施,只是暂时,这奖惩还不容易做到,先将人心拉住吧。”
陈正泰苦笑道:“这个,我再想想吧。”
陈正泰当然清楚,党争意味着什么,可实际上……当这么多大学堂的人入仕的时候,某些时候,陈家可能被推着走到那一步,毕竟……这么多的进士,他们需要前程,他们既需同窗作为人脉,也需像陈家这样的大树乘凉。
同样的道理,一旦大学堂入仕的进士越来越多,那些依靠着血缘维系的世族,难道肯甘心吗?他们要嘛加入进来,要嘛也会抱团一起,对入仕的进士采取压制的态度。
到了这个时候,其实也由不得陈家了。
三叔公这辈子,确实活的很明白,他只怕早就想清楚了这个问题。
陈正泰发现很多时候,自己在三叔公面前,依旧还像个稚嫩的孩子一般,若不是因为有穿越者的优势,只怕连给他提鞋都不配吧。
三叔公深深的看了陈正泰一眼,而后道:“这些许的事,老夫先代为安排,你也不必急着下决心,只要人心还维系的住,等你想明白了,到时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你放心,老夫其他的事未必能办好,可和人打交道,这是再擅长不过的事了,只是……老夫不能一个人来,得再派一个副手,老夫老啦,随时可能归西,将来这些事,还得让青壮的干,不如……就让你的父亲致仕吧,他对官场并不热衷,索性就让他回到家里来,老夫来掌舵,他来办细务,将来老夫老的动得不了时,再让你爹来执掌,届时也就不会有什么影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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