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摇了摇头:“黄云老祖缘何往日不管,近日不管,如今才来管这些?
难道真实原因不是她老人家嫌散修麻烦,不愿多管闲事吗?
平日不闻不问,要用的时候才捡起来擦擦洗洗,我等散修虽然渺小,比不得她结丹真修,但也没有如此下贱!”
九公主闻言,神色微变。
李柃同样带着几分凝重看向连雄。
杨质更加没有想到连雄会这么说,不由得呆坐在那里。
李柃道:“连谷主,还请慎言。”
连雄呵呵一笑,有些事情,说开了,反而没有那么可怕了。
他摆了摆手,道:“我连雄活了这么多年,筑基无望,早就已经看开了,长生逍遥有何可慕,有的时候,反倒还不如退一步,求个死得其所。
哪怕黄云老祖在我当面,我也是这么说,吾辈修士超凡脱俗,可不是为了唯唯诺诺,给人当奴才来的!”
李柃叹息一声,道:“连谷主这就言重了,只是登记造册而已。”
连雄道:“李驸马莫欺我不懂政事,编户齐民,这就是纳入统治的第一步!
此事过后,宗门必然得寸进尺,更进一步压缩我等散修生存空间,还不如先把话挑开说了,对大家都有好处。
活得下去就安安静静,老实本分,不到饿死绝不造反的,那是凡民,不是我等修士!
哪怕人微言轻,势单力薄,我来此间,也只有一言,那就是绝不答应!
你等若敢试探,我等便敢反抗,言尽于此,好自为之。”
连雄站了起来,拱了拱手:“先告辞了,李驸马和长公主可以把我的话转呈黄云老祖,若有责罚,在下一力担之!”
说罢,扬长而去。
杨质有些手足无措:“驸马爷,长公主,我并不知道他是这般想法,他没跟我说……”
李柃轻叹一声:“我知道,杨供奉不必多虑。”
杨质感激道:“多谢驸马爷体谅。”
等到杨质也告辞之后,九公主不禁冷哼一声:“这个杨质真是糊涂了,竟然不事先搞清楚连雄的想法,就把他引荐来此,还有连雄也是,当真以为自己是什么谷主就能代表散修了?散修里面愿意投靠我们的多的是,他凭什么大言不惭?”
李柃道:“你不必生气,大家都只是各为其主而已,不同立场有不同想法很正常。
抛开身份和既得利益而言,我甚至认为,他说得很有道理,修士生而自由,的确不该像平民百姓那么多条条框框。”
九公主无奈道:“夫君,你怎么这样说!”
李柃呵呵一笑:“放心,我分得清自己立场,只是立场要坚定,思想却不能狭隘,一旦狭隘,则易陷偏执。”
九公主道:“好吧,怎么说都是你有理,现在应该怎么办,要把他的原话禀报老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