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灵仙道:“可这万丈红尘原本就是个大染坊,不与之接触是不可能的。”
李柃轻叹一声,道:“是啊,所以我不会躲在浮云台修炼,但却居高临下指责你们,我可以避世清修,可以不沾因果,恰恰是因你们替我处置了宗门势力的诸般琐事,令得我有超脱的本钱。
宗门和弟子是我入道根基,亦是我之因果所在,如若连集中起来的这些因果都处置不好,又凭什么去处置千头万绪的红尘因果?
而且因果之说,未免有失偏颇,因因果果,纠缠不清,倒不如用承负来替代更为贴切。
承负承负,大能承负,自然远胜寻常小修,我之因果斩断,倒不如说,自身实力强大到了一定程度,不再为其所困。
既如此,躲避终非解决之道,还是要负起责任,去主动承担和解决。”
姚灵仙道:“师尊打算更改长老会体制吗?”
李柃道:“我只擅长一些经济小术,不懂这些,何来革新?何况如今我积香宗形势正好,利不百,不变法,我辈修士,还是要从神通法术去着手。”
姚灵仙深以为然:“神通法术虽非万能,但却是此世最大的力量,我香道香品能够影响人心意志者颇多,是要将其掺入平常日用之物吗。”
他想了想,觉得不大可能:“香品能使人清心静气,消除邪秽,的确拥有着引人积极向善的作用,但本质上还是与学院里面的教育差不多。
向善之言,多少人当耳边风,十年,二十年的熏陶,还是在尚未发迹的学子时期铭刻烙印,都无济于事。
而且一个人会如何抉择,往往也不见得是从本心推动,而是从外界推动的,一个人纵然不贪不恶,他所处的环境,所联系的因果要他贪腐,作恶,那他就必然为恶。”
李柃道:“你言之有理,但过分强调了外界的影响,本心之论还是有可取之处的,一个人若是能够坚守本心,纵然环境险恶,也能反过来熏染整个环境,使之向好。
你要相信,人是有能力改变环境的,人心若是向善,便是至高的香品,是以我能闻香识人。”
姚灵仙想了想,不禁笑道:“这却是墨染水,水染墨的矛盾之说了,墨水混合,究竟是墨染黑了水,还是水洗清了墨?”
李柃道:“纠结这些毫无意义,惟有海量,江河湖泊证不朽。”
“然而,人之意志脆弱,操守易变,更奈何形势逼人?”姚灵仙困惑道。
李柃沉吟良久,问道:“你可还记得我之前传过你的意和之香?”
姚灵仙道:“当然,此为增益亲近之感,与人为友之香品,其方以沉檀为主,每沉二两半,檀一两斫为小骰,虑液渍之,三日乃煮,沥其液,温水沐之。
而后紫檀为屑,取小龙茗末一钱,沃汤以和……
说起来,这还是师祖您亲自传我的香方,乃是当年去往汙渊之后,心有所感的领悟……”
李柃道:“不错,此物只取沉檀,紫檀,螺甲,青木香诸般凡物,稍入婆律膏及麝,枣肉和之,实为改变心意之典范。
使用此香,可以在潜移默化之中增益亲近之感,以为友人,但除此之外,我还据此参悟另外一品灵香,拥有着更为强劲的功效。
此香,可以扭转心意,获取认可,令得人变更其志。”
姚灵仙闻言,不由得动容:“什么香品如此神奇?”
李柃道:“此香名为意可,意可之香,乃是我参悟智慧香品之后所推演。”
旋即便密语传音,告知姚灵仙道:“你为本宗真传,可习此法,记着谱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