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寸只好笑着:“被迫无奈而已!”
那黑湖主人笑了笑,忽然猛得抬头,将目光落在了方寸脸上,淡然道:“平时,每日向本座求蛊问丹的人也不知有多少,有人运来了无数金银,有人捧着天材地宝来求,还有人为表诚心,在本座的门边一跪就是半年,倒是惟有你,既然想找本座,那何不依礼而行,非要用得这等龌龊手段,激得本座过来找你,找你也就罢了,斗法之时,又忽然收手,是何道理?”
“想了很多手段,只想如何能请动先生大驾!”
方寸笑着,见一边的小狐狸又嫌弃又害怕的望着这个人,都忘了沏茶,便只好自己起身,斟了一盏,放在了这个人的面前,笑道:“虽然我用这个方法,显得唐突了些,但先生既然好歹还是来了,且未下杀手,那便说明先生知道我不是外人,而且确实有点……想家了?”
那黑湖主人看着方寸,目光冷幽幽的,好一会,才忽然笑道:“你用这个方法提醒我,自己与我家那老头子是旧识,又暗示我自己有急事,来到了这里,又以蛊蝶证明自己不是外行,而斗法将败之际,却又告诉我地下埋了雷符,显示自己另有后手,以免生变……”
“啧啧……”
他微微摇头,道:“心思倒是不差,但你知道自己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吗?”
方寸微微一怔:“不敢请教……”
那人抬了抬手,窗外忽然有虫子涌了进来,化作一只手的形状,而这只由虫子组成的手掌之中,则放着一个昏迷不醒的人,正是虫师怪离,身边还有一个食盒,这黑湖主人伸手将食盒取了下来,然后微一挥手,昏迷不醒的虫师怪离便被虫子扔在了这房间里的一角。
而这黑湖主人,则将食盒放在案上,打开,里面是一碾煎的金黄喷香的蛊虫。
他倒了两杯酒,一杯给方寸,一杯给自己,然后捏了一个蛊虫吃了。
笑着抬头道:“这蛊虫本就是咸的,所以你不该再放盐的!”
“……”
方寸怔了一下,揖首道:“受教了!”
黑湖主人笑了笑,端起酒杯“滋”的喝了一口,道:“虫子是挑了肥的,酒也是好酒,可见你有心了,我家那老头子,你是如何认识的?现在他过的怎么样,是不是快要死了?”
“那先生怕是要失望了!”
方寸也笑着,端起酒饮了一口,道:“我当年是在柳湖城遇到的曲老先生,还有令侄女曲苏儿姑娘,当时他们爷俩……额,应该说,过得挺……清贫的,但我见老先生丹术惊人,曲苏儿姑娘又是个好姑娘,便将他们接回了家中,聘得他为我家中丹师,每月开几百两银子的工钱呢,老先生过的很舒心,在我离家的时候,看老先生的模样,似乎都胖了点……”
那黑湖主人笑吟吟的听着,忽然道:“遇着你之前,他们过的多清贫,你细说说……”
“额……”
方寸都愣了一下,才苦笑道:“住着茅庐,喝着劣酒,苏儿姑娘连点好胭脂都用不起……”
“我那可怜的小侄女……”
黑湖主人听着,低叹了一声,然后笑声止不住的响了起来:“该啊,那老头就是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