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忠良去到道德坊,此刻这里依旧在狂欢。
杨德利也请假回来了,正在给王学友倒酒,见到王忠良被吓了一跳。
“平安在家里。”
王忠良带着人也不打招呼就进去了。
院子里,贾平安就坐在树下,看他来了,起身拱手,却踉踉跄跄的,要扶着树干才能站稳。
先前他和王学友敲定了表兄的婚事,心情大好,结果被王大锤一顿灌,灌的两眼发直。
王忠良板着脸道:“陛下召见。”
“喝多了。”贾平安打个酒嗝,“去不了。天子呼来不上船,自云臣是……臣是酒中仙。”
艹!
这人就算是喝醉了,竟然一开口依旧是名句。这人才就是人才,让普通人觉得自己就是一根朽木。
王忠良承认自己有些小嫉妒,但帝王的命令必须完成,“弄了大车来。”
于是贾平安就坐车出发了。
到了皇城外,他醒了些酒,被扶着进去。
李治见到他的模样也不怪罪,反而觉得正好。
少年饮酒,定然会说实话。
他问道:“你这门学问名曰为何?”
别这么文绉绉的啊!
贾平安挣开内侍的搀扶,笑道:“这门学问分枝颇多,数学、几何、高数、物理、化学、天文、地理、思想品德……若是说来,怕是一张纸都记不完。
儒学当年打压百家,非此即彼,非我即敌。如此那些大才纷纷隐入民间或是山中,悄然收徒,以为传承。但学问的名称他们却不敢再用,于是叫做新学。”
儒学当年打压百家,堪称是不遗余力,和宗教之间的争斗并无差别。非我即敌,不是你死就我亡。
李治心中微喜,“有何用?”
他既希望这门学问经天纬地,又有些顾虑,担心动静太大,动摇了目前的学术体系。
老李家号称是老子的后代,假模假式的还弄些道家经典来推崇一番。但骨子里的帝王思想让他们依旧喜爱儒学。
贾平安打个酒嗝,“这门学问可问天,可探地;可看极细微处,亦可无边无沿……细微处可探知世间万物本源;可知晓万物本性……譬如说……”
贾平安指着宫殿的大木说道:“木为何朽烂?外界侵袭,为何侵袭?何物侵袭。再譬如说,刀枪为何锋锐?皆因钢铁的独特,而这门学问就能研究这些东西。当你研究透彻了之后,你会一步步发现这个世间的奥妙。譬如说如何……”
他笑的憨态可掬,“如何让刀枪更加锋锐。如何让大车更加坚固,如何让道路更加的平坦……长安城中皆是土路,大风一起尘土飞扬,哪家学问能解决此事?哪位大儒能试言之?哈哈哈哈!”
他得意的道:“有了坚固的大车,有了平坦的道路,大唐军队才能飞速集结,如此,边疆有变,长安也能快速应对。”
“陛下。”贾平安打个嗝,“陛下可知那水汽中也蕴藏着巨大的力量,一旦用了,就能开山,就能带着千万斤的货物飞速疾驰……”
李治双拳紧握,“这些可为真?若是欺君……你可知后果?”
“哈哈哈哈!”贾平安真心喝多了,大笑道:“臣仅仅用些简单的东西就弄出了火药,陛下,这个世间还有许多奥妙等着一一揭开,而这门学问就是为此而来。”
李治的眼中多了光芒,毫无疑问,他动心了。
“臣告退。”
贾平安回身,嘴角微微翘起。
外面春光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