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进宫成为才人,她依旧没什么起色。
也就是说,前三十年,武媚堪称是被泡在苦水里煎熬着。
“阿姐……”
武媚抬头,见贾平安目露关切之色,就笑道:“我怎地就想到了这些。不过人过留痕,雁过留声。为人子女的,总得要为父母尊长谋个荣光。”
小贾在,他的主意多啊……邵鹏叹道:“武阳伯有所不知,昭仪想追赠故应国公,可朝中反对。”
故应国公就是武士彟,追赠……
长孙无忌等人要打压武媚,那么必然不会答应此事。
要想过关……
贾平安记得历史上是过了,但用的是夹带的方式。
难道现在依旧没想到这个法子?
此刻说了,难免有些妖孽的味道。
贾平安于是就没接话。
等他走后,武媚起身出去,准备去转转。
要说散步的话,宫中算是个极好的地方,而且一路都有人,不会觉得孤独。
没出去多远就撞到了王皇后一行。
王皇后的额头上装饰着抹额,再也看不到发际线。
武媚行礼避让。
王皇后一行人浩荡而过,靠近时,王皇后冷冷的看着她,“贱人,你不过是昭仪,竟然也敢痴想追赠亡父,你以为自己是皇后吗?”
武媚微微垂眸,脑海里想到的却是武士彟。
她的母亲杨氏乃是填房,武士彟原配有两个儿子在。从她有记忆时,就记得那两个异母兄长在欺负她们母女。武士彟在时颇多维护,于是日子也还算是过得去。
那是她童年唯一带着暖色的记忆,也是武士彟带来的温暖。
她抬头,眼神骤然凌厉。
王皇后看着她,笑的格外的肆意。
“相公们不会允许,你死心吧!”
武媚只是看着她,眼神渐渐冰冷。
……
“包东。”
贾平安一回到百骑,就叫了包东来,“我记得长安有谁弄了个雕版,能印字,你去打探一番,寻到了请了那工匠来。”
包东嘀咕着,“雕版……什么东西?”
雕版就出现在这数十年,只是大伙儿都习惯了抄书,没人看重印刷术,于是默默无名。
贾平安刚想琢磨一番阿姐的事儿,一个军士来了,带来了梁建方的召唤。
贾平安一路施施然的往左武卫去,到了值房外,就听里面有人说话,却是李敬业和梁建方。
“……你阿翁整日就笑,笑什么?人活着就是这般,若是不畅快,就自寻畅快,老夫看谁不满就怒目而视,看谁高兴就笑眯眯……”
老梁活的真的是恣意,相比之下,程知节和李勣,乃至于李靖都活得累。
李敬业沉默了片刻,然后用肯定的语气说道:“可阿翁比你官大,都是你们冲着阿翁笑眯眯。”
贾平安捂额。
砰砰砰砰砰砰!
里面一阵暴打,梁建方喘息着骂道:“英国公这般睿智,怎地养了你这么一个憨傻的小子?莫不是串种了?”
这等玩笑也只能在武夫之间开,换做是文官,当面笑眯眯,回头就会捅你肺管子,捅你腰子。
李敬业拍拍身上的灰尘,想了想,“陛下都夸赞我,大将军是不是羡慕嫉妒恨了?”
老梁的肺管子啊!
被戳的千疮百孔。
砰砰砰砰砰砰!
里面又是一阵爆捶。
贾平安干咳一声,“大将军。”
梁建方整理了一下衣冠,“进来。”